「我……我的意见?!」宋心盈双目闪现奇光,满脸期盼的静待夜天开口。三姊妹中应以她最灵慧,师父若有什么心事,或许真的会先找她倾诉。
夜天的确严肃了起来,宋心盈很少看到他这样认真,也许真的要商量连体姊妹之事。
半晌,他终于开口:「嗯……三妹子,其实你觉不觉得,茶居的龙井茶最近冲得淡了?!」
无言……
宋心盈皱起琼鼻,一副「冏」状,也只能给这种反应了。
「三妹子,我们不如谈些别的吧。嗯嗯,舒服舒服,继续下去……」
此时房门紧闭,夜天正在享受按摩,浑身舒泰,楼下的叶长诗却噘着嘴来回踱步,喃喃自语,不时还咬着两尺长的指甲。
李氏姐妹留意着她一举一动,起初还觉得好笑,但当叶大姐重复又重复的绕了几十个圈儿后,她们又有些不忍心了。
李受华居然捡起了三妹上楼前遗下的抹布!
莫非她忽然懂事了,见叶大姐心烦,便想分担一些家务?
不!姊妹们还是这么奇葩。李受华捡起抹布后,随即又递了给叶大姐,冷笑道:「来,桌子还没抹干净呢,什么愣!」
她的出点其实很好,因为大姐干起活就不会胡思乱想,同时大家的耳朵也以休息一下。
姊妹们还真「贴心」!果然,当叶长诗接过抹布,并抹起桌子来后,就不再绕圈儿了。
她们还会看到更有趣的场面,事缘叶长诗抹来抹去,也是反复拭擦同一个位置。
一会儿后,当楼上传来唧唧的娇笑声,叶大姐重复抹擦的小区便变成了大区,还越抹越用力。
随着楼上的娇笑声越频密,李受华现抹布已差不多磨破了。这时石天凤凑巧经过,她身穿的网状背心,竟和这片抹布惊人地相似:不知道谁洞一大点,布少一点。
李受华向来嘴巴不饶人,又与叶大姐有龉龃,这下子难免会嘲讽一番……
「嘎、嘎……」
房门终于再被打开。
只有宋心盈一人现身,但见她臊红着脸,胸膛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似的。
叶长诗随即「咯吱咯吱」的冲上二楼,扭起三妹的耳朵,气急问道:「哼,你和师父在里面怎么了?」
没想到宋心盈羞红了脸,只管掩嘴娇笑。
「……我……他讲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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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打三妹离开后,寝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实不只他一个人的,羚角马还一直藏在暗角中,直至宋三妹已经下楼,他才淘气的探出头来,向主人夜天「撒娇」。
事实上夜天早已留意到羚角马,却没有揭破小灵兽。夜天似乎格外溺爱羚角马,让他可在茶居内任意走动,甚至随意进出禁院和自己睡房。
这时夜天向羚角马招手,召唤他到床边来;过了一会,只听得一声微微的叹息,夜天又再装出刚才的严肃表情。
「羚角马,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的意见。」
「嗨!?唧唧!」羚角马竖起耳朵。
「我问你,我应该赶她们走吗?」
「咿啊、嗨嗨……」羚角马出了一些晦涩难懂的音节,轻轻地晃着头,神色有点落幕。
夜天当然明白羚角马的意思,小灵兽似乎很喜欢连体姐妹,要是茶居赶她们走,充满灵性的羚角马第一个舍不得。
「唉……」夜天轻抚羚角马的鬃毛,又禁不住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做很无情,不过这两个麻烦就会闯祸,无时无刻都带来烦恼……」
夜天常强调自己「失忆」,「记不起」以前许多的事,可是不知怎地,自从连体姊妹来到东湾以后,他竟然燃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要全力保护两人。
夜天不晓得自己与两姐妹有何关联,在自己模糊的记忆中,大家甚至未碰过面。然而虽素未谋面,次相见时却感到面熟,彷佛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
这种感觉很难解释,连夜天亦觉得纠结。想着想着,他又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的身世。
「我是谁呢?为什么要收留她们?我为什么而生存……」
关于自己的过去,夜天极少跟别人提及过。他的童年回忆很模糊,只记得自己在一个海岛长大,一起相处的还有一个天真的女孩,就是三妹子口中那位「师母」,他们小时候过着简单的生活……
至于之后的事,你说夜天失忆也好、印象模糊也好,总之他就是不愿再提起了。
夜天默默思量时,羚角马居然叼起了挂在床沿的「天虹仙弓」,不断拍击夜天,企图引起主人注意。初时夜天没正视他,羚角马便干脆把大弓扫落在他脸上,这样才成功令夜天睁开眼。
羚角马从不会无故胡闹,如此做必有深意。于是夜天接过了「天虹仙弓」,细意观摩。
七色大弓为仙界灵兵,当年曾射杀仙神,即使流落人界,灵力流逝,刚才一箭仍锐不可挡,足以抵住三阶的「仙音诀」,救回夜天一命。若此事流传出去,仙弓势必引起各派垂涎,甚至触血腥争夺。
但羚角马将仙弓叼来,显然不是要夜天去膜拜它。
「咿啊咿啊……」小灵兽的眼神呈现忧色,意思大概是:人家为你而受伤,你不去关心一下,却顾着睡觉……
的确,仙弓表面上虽烁烁生辉,无暇无缺,但只要仔细感应,它里面早已严重龟裂,有千疮百孔,像随时会散架。即使光球早前曾注入真气,也只是修复了赤红光束,恐怕离它的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