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胡话!”何通突然瞪眼,“不渝下落不明,一日不找到她,我有何颜面见你爹娘?你成亲后,我打算去西勾国走一趟。”
“还有你,二丫头。”何通再一次拍了拍九乘月的肩膀,“你比若许懂事,在她大婚之前,你把列星接到王都来,觉得军侯府住着不便,就住连府。”
他慢慢老了,连家无后,偌大的连府以后总要有个主子。
九列星和连不渝,是两家指腹为婚的。
这个“姑爷”大难不死,必然能为连家带来绵绵福泽,如有一日能找到不渝,也能为连家带来最后的圆满。
有何伯看着,连若许只能乖乖在家做女红,其实她的嫁衣早就绣好,只是何伯总说出嫁后,有的是时间学骑马,不急于这一个多月。
九乘月却很急,她一回宫,哪里还有机会呢?
何伯对她倒是很通情达理,派了一个护卫和两个小丫鬟,每日随她去马场练习。
她掌心的擦伤早已愈合,却没再见过那个叫“林胥”的公子,每次骑马路过竹林弯道时,曲从今和林胥两个人的身影,总是在她脑中回环往复。
那个说要亲自教她骑马的公子,很久没有出现了。
最初她也觉得谷庄不是个好老师,但是随着她的进步越来越大,她才真的感激起来。即使大多数时候,谷庄总是一副高傲无比的样子。
“九银河?”谷庄听了这个名字,头一次脸上没了嘲讽,“倒也算配得上。”
“老师一直都在这儿教马吗?”九乘月趁机问道,她一直都想多聊几句,但谷庄似乎对任何话题都不那么感兴趣。
“生在马棚,长在马棚。”谷庄刷着马鬃,“明日我不跟着你,放开胆子,今日的速度太慢,它心情可不太好。”
“是。”每次谷庄表示不满,总会说马儿心情不好,可她看这马分明欢畅的很。
不过九乘月很听话,老师让她如何,她便如何。
第二日坐在马鞍上,即使有点胆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快马加鞭。听着风呼呼吹过耳边,感到无比肆意快活。
仿佛在马背上,她有了另外一种自由。
直到在老地方再次遇见他。
“好久不见。”林胥依旧悠悠地打了招呼,她却来不及收紧缰绳,险些跌落马下。在这个地方,她总是格外窘迫。
引着马儿往回走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为什么停下来?
“林公子。”九乘月福了福身子,有些不自在,突然觉得这些日子时常想起他,实在是一件分外羞耻的事情。
“你可接了二……公主的帖子?”林胥笑问道。
九乘月不明所以的点头,又问道:“林公子也会去吗?”
“当然。”林胥指了指九乘月身后的马,“你的进步很快。”上次见时,她还是个牵着马都会弄伤手的小姑娘,这次见已经疾驰如飞了。
短短半个月而已,看来他小看了谷庄这个老师。
“从今天起,我来教你。”林胥走近九乘月,拿走她手中的缰绳,两人的手微微相碰,九乘月的心漏掉一拍,忘记了反驳。
“谷庄那边你放心,他乐得清闲。”林胥离她很近,她能很清楚地听到他话中深藏的笑意和温暖,“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
九乘月没有问为什么,她好像知道答案,好像又不知道。
她不想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是第二次见面,就好像认识很久了一般。
“过来”林胥向着九乘月伸出手。
她看着那只曾经为她涂药的手,有些出神,不知该如何回应。
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另外有些什么又将那些压制下去,好像快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