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文武百官已经来到金銮殿,等着太女殿下代理的早朝,然而坐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
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道,“莫不是太女殿下身子不适?毕竟……咳,殿下月份大了。”
是啊,太女殿下还怀着身孕呢。
要说女子就是没男子好,同样得繁衍子嗣,但男子该早朝就早朝、该办公就办公,哪像女子还要拖个大肚子。
说到开枝散叶,皇上一脉确实应该好好的开枝散叶一下,如果皇上有个太子,在后宫里多使使劲儿,几个或十几个后妃同时有孕,开枝散叶岂不是手到擒来的?
但太女就不行了,一年只有一个,也不是年年都有的,如果靠太女一人,得散到什么时候?再说,太女也不是母猪,不能年年都生吧?
“话说孙大人,您会观天象,最近我们胡国是不是风水不好啊?先是皇上身体不适,现在又有太女不早朝,要不然咱们一齐上谏,劝皇上办一次祭天活动?”
“是啊,是啊,孙大人您可得好好观察天象。”
会看天象的孙大人硬是没吭声,毕竟几个月前他还说天象不好,不能让公主成太女呢。
另一边。
宣明宫。
叶琉璃直接冲了进去,“父皇,父皇呢?”
宣明宫众人齐齐给太女殿下问安,为的是康公公。
康公公面色大变,“奴才见过太女殿下,这个时间殿下不早朝,怎么来宣明宫了?”
——早朝早朝,早什么朝?都什么时候了还早朝,你们是想眼看着本宫在金銮殿上生孩子吗?
如果是从前,身为王妃的时候,叶琉璃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骂。但现在不行,毕竟身份不同了,还是要顾忌些身份。
倒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去,而后笑眯眯道,“昨夜本宫梦见父皇微恙,大清早便惶惶不安,所以早早来看望父皇,不看无法安心早朝。”
叶琉璃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毛病。
皇上自然是不肯见叶琉璃的,康公公眼珠子转了转,而后道,“太女殿下放心,皇上龙体康好,国事要紧,太女殿下还是先早朝,再来看望皇上吧。”
叶琉璃挑了下眉,“也就是说,康公公的意思是,父皇的龙体比国事重要?”
“呃……”康公公转了转眼珠子,小声道,“殿下要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叶琉璃巧笑倩兮,“换句话说,父皇因为身体‘不适’而不早朝,在康公公眼里实在不应该,父皇实在不知轻重,对吗?”
康公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太女殿下饶命,是奴才失言,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掌嘴!”说着,开始打自己嘴巴起来。
叶琉璃身旁的小福子也吓坏了,开始磕头,“殿下饶了康公公吧,求殿下饶了康公公。”
叶琉璃眨了眨眼,“刚刚好像是本宫听错了,如今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父皇的龙体重要,还是国事重要?”
康公公赶忙道,“回太女殿下,皇上龙体重要!龙体重要!”
皇上暴戾无度,但不知为何,康公公却更害怕太女殿下一些。
就这样,叶琉璃顺利通过了宫人们的阻拦,进入正殿。
刚一进门,便檀香扑鼻,偌大的房间内,青烟袅袅,皇上身着金黄色道袍,正在打坐。
叶琉璃入内,“父皇,您先等等,一会再打坐,先听儿臣说。”
皇上缓缓睁开眼,面容恬静,“原来是硕珍,这个时辰不去早朝,来这里做什么?”
叶琉璃再次叹息,“见父皇这么修身养性,儿臣打心底是高兴的,儿臣也愿意为父皇分忧,但您瞧瞧儿臣的肚子,您真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皇上淡淡看了一眼,而后缓缓闭上眼,挥了挥手,“朕相信你能安排好。”
叶琉璃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别呀!嗨……好吧,就算是儿臣真不要脸,生在金銮殿上,但接下来呢?生完我就去早朝?我也得养养吧?”
“可以休早朝月余,遇重大事件,便将奏折送入永华宫。”皇上好心地“指点迷津”。
叶琉璃思来想去,轻声问道,“父皇,儿臣问您最后一句,您就铁了心的不管朝事了?”
皇上缓缓闭了眼,恍然脱,“朕决定将皇位传给你,即日起便找钦天监及大学士们拟定日期,你退下吧。”
“……”叶琉璃僵硬地站在原地,“什……什么?父皇您要想好,这……不妥吧?您就这么信任我?”
“康安,送客。”
康公公立刻上前,“太女殿下,这边请。”
“……”
叶琉璃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出了宣明宫。
金銮殿。
众臣议论纷纷,突然小福子一声吆喝,“太女殿下驾到!”
讨论声戛然而止,众人齐齐上前跪地。
“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琉璃扶着肚子,浑浑噩噩地坐在了龙椅之上,双眼迷茫,脑海依旧无法平静——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就这么入迷了?就这么准备修仙了?就要把这么大的国家扔给她了?
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皇上难不成就不再考虑考虑?人家不是说,权力对于男人来说比命重要吗?怎么轮到她家父皇就视皇权如粪土了,画风不对呀!
难不成皇上就这么笃信她是他的血脉?虽然时间地点人物特征都对上了,但到底没有dna技术,如果是万分之一的巧合被碰上了呢?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