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叶相从宫中怒气匆匆地回来。
相府下人们都为大小姐捏了一把汗,因为相爷面色实在不好。
果然,冲入了叶昭妍的院子,叶相便大雷霆,“叶昭妍,你这逆女给老夫滚出来!”
紧接着是匆忙的脚步声和叶昭妍的哭泣声,“老爷,您消消气,咱们昭妍是冤枉的!”说话的是叶夫人,她就一直没走,留在院子里陪着叶昭妍,也是保护女儿。
叶昭妍跪在正厅,低着头,除了呜呜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夫人也哭着跪在叶相身前,“老爷,您就饶了昭妍吧,算是妾身求您,妾身求求您了。”说着,狠狠磕头,额头磕红了几乎出血。
叶相叹了口气,将自己夫人拽了起来。
一个是夫人一个是亲生女儿,自然也是心疼。
“罢了罢了,”叶相的口吻缓和,“天大的事,还有老夫,你们都起来吧。”
叶夫人惊喜,将叶昭妍扶了起来。
叶相将众人摒退,房内只有三人,“刚刚我入宫求见太子了,太子殿下说一切都是误会,都是他的失误,他向昭妍道歉,从今以后他再不见昭妍,只要有昭妍的地方,他便会自动回避。”
叶昭妍一听,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跌了下去。
叶相手疾眼快将其抓住,扶上椅子。
叶夫人赶忙掐叶昭妍人口,大哭着,“昭妍,你要坚强,你还有爹和娘呢,别怕。”
叶昭妍缓缓睁开眼,泪水涟涟地点了点头,抿着唇又要哭出来。
叶夫人狠狠咬了牙,“果然是皇家无情,原本妾身以为太子殿下宽厚仁爱,是皇家难得的良人,谁知竟这般狠心。”叶相冷哼一声,“所以说你们这群妇人头长见识短,皇家哪有平庸之辈?尤其是太子、二皇子和贤王三人。贤王自不用说,没母妃和母族庇护,被赶到溱州那贫瘠之地,如今还能风风光光的回京。二皇子
也不用多谈,用兵如神,几乎鲜少打败仗,母族也是兵权在握,但即便如此,在太子面前都没占到半点好处。如果二皇子有优势,能趁着气候反常用出战来讨兵权吗?竟然认为太子是良人?呵呵。”
叶夫人的面色被说得红一阵白一阵,“是,妾身让老爷见笑了。”
叶相瞪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皇子争权中,老夫一直尽量明哲保身处于中立,这一次对太子暗示,只要他接纳昭妍,老夫便投靠太子一派,所以太子便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叶夫人追问。
“太子说,不允许再见昭妍,不是太子的意思而是皇上的命令。”叶相声音沉了沉。
叶昭妍瘫坐在椅子上,虽未昏倒,但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叶相叹了口气,对叶昭妍道,“如今你在麒麟宫过夜一事只在宫中传开,却未穿到宫外,在十日内你便嫁入贤王府吧,否则……待风声真正传开了,怕是再没人要你了。”
叶昭妍嗷地一声,扑到叶夫人怀中大哭起来。
叶夫人只觉得心都被女儿哭碎了,拍了拍其背安慰,狠狠咬牙,“昭妍莫怕,不就是叶琉璃吗,咱们和她拼了!”
……
另一边。
京城一处华贵又隐蔽的茶楼。
窗子微敞,暖暖的春风顺着垂着的窗帘吹了进来,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有些爱美的年轻女子已换上了纱裙,轻柔的衣摆被风撩起,娇媚可爱、翩若仙子。
一声清脆的响动,太子将黑子压在棋盘上,“叶昭妍和叶琉璃毕竟是姐妹,虽然性格迥异,但没逼到绝境谁知其是不是也有疯狂的潜质。呵,本宫对叶昭妍未来的表现十分期待呐。”
室内茗香飘逸,两名俊美男子若画中人物。
梅寒川拿了白子,思忖片刻,“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两字,并未说出口,随后放了白子。
太子轻笑,“寒川何时这般心软了?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撂了黑子。
梅寒川面颊闪过一丝绯色,让其本就阴柔的面相多了一丝妖娆,“殿下别取笑属下了。”
太子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眸底的笑意减淡了几分,“温柔乡、英雄冢,果不其然。”
梅寒川惊了一下,“殿下,我……”太子轻笑出声,点了下头,“寒川别急,如果本宫面前换一个人,便是为了那刀刃的锋利,本宫也不会随他愿。但你不同,你不仅是本宫下属,更是本宫的挚友。从挚友的角度,本宫还是很希望你能得偿所
愿的。至于是否损失一把良刃……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待你褪去锋利,闲来无事陪本宫下下棋、聊聊天也是好的。”
梅寒川心中感动不已,皇家无情,太子能对他如此,已是将他真正上了心。“殿下,您让属下愧对。”
“有什么愧对的?好好练练棋,那叶昭妍都比你下的好。”太子打趣道。
梅寒川嘴角抽了抽,“昨夜殿下与叶大小姐下棋,不知赢了几盘。”
太子面色尴尬,“一盘……也没赢。”
梅寒川眼神了然,因为两人自小认识,他不擅长棋艺,太子也没好哪去。“如此想想,叶大小姐也是耿直得可爱,便是故意输也得输殿下几盘啊。”
太子哈哈大笑,“哈哈,那叶昭妍确实耿直,一晚上都在绞尽脑汁地赢本宫,本宫真不知她是来勾引本宫的,还是来给本宫添堵的。”
梅寒川垂下眼,“多谢殿下,殿下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别这么说,”太子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