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成赫不禁愣了愣,随即微微一笑。
“成易,你做得好,你爷爷的生日就要到了,他看到你回来会开心的。”
“叔叔,我……不会向他说生日快乐了。”
成易的脸上,现出一丝哀伤。
当明白成易话中的涵义时,成赫的耳边,一左一右,骤然同时响起两声闷哼。
只见莫难和雷赤乌,分别立在那两只赭圭家僵尸的背后。而他们的手臂,正从赭圭家僵尸的后胸抽出。那两只赭圭家的僵尸,比起身为太子影卫的莫难,和在僵尸界素有战神之称的紫鼎家长老雷赤乌,不过是张脆弱的纸。所以遇到莫难和雷赤乌的突袭,他们竟毫无抵抗力,在不到三秒钟,化成一堆黑色的渣滓。
“你们这些叛徒!”成赫的獠牙,骤然暴长,两眼放出狰狞光芒,“你们竟敢违抗血之戒律!”
他的辈分高于莫难,与雷赤乌平起平坐。虽然在实力上不敌他们。但他自忖,凭着他的身份,他们还不至于对他出手。
只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独孤明身边这几人,竟然会对独孤明如此忠心耿耿。为了独孤明,公然触犯血之戒律。原来,他们身上刚才所释放的那股杀气,不是冲着独孤明,而是冲着枢密府而来。原来他们早已有志一心,只要独孤明认罪,就立刻大开杀戒。
“什么血之戒律,只是个狗屁。”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你比我们更清楚,它早已经不存在了!”
这番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成赫脸上。而抽他这记耳光的人,正是与他同样归属青阳家,他的侄子成易。
成易明亮的眸中,这时充满着愤怒和深深痛惜。他盯着成赫,嘴角浮上一丝讥嘲的笑意。
“叔叔,从你们决定罢黜太子殿下那天起,血之戒律,就已经被你们亲手撕毁了。”
“胡说,毁掉血之戒律的人是独孤明!”成赫大声说,“是他犯下了弑父之罪……”
“又是枢密府卑鄙的借口!”莫难这时,冷冷打断成赫继续说下去,“我们,谁都没有出生在那个时候,并没有亲眼看到事实——但是,比起忍受僵尸王的暴政,然后再什么都不做,默默看着他被封印的枢密府来说,我更欣赏太子殿下的做法!”
“你懂什么!”成赫低声咆哮,“我们……我们是为了维护血之戒律!”
“真正的血之戒律,不是一道戴在头上的枷锁……”雷赤乌低沉浑厚的声音,静静响起,“它会铭刻在这儿。”
他举起一只手,握成拳,放在心口的位置。两道暗沉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成赫,缓缓开口。
“然后,你的心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心?”成赫差点没笑喷了,“紫鼎家的长老,你在和我上演言情剧吗?难道你不知道,在我们这种生物的胸膛里,跳动的不是心,是石头!”
说着,他快得像一条突然出洞的蛇鳗,抓住离他最近的成易。
成易是这几只僵尸中年龄最轻,实力也最弱的一位。只有先制住他,以他作为人质要挟独孤明,成赫才有把握离开这座暮宫。虽然,他是作为使节,被派遣来宣布枢密府对独孤明的战书,但他还是很希望能活着回去。而他并不寄希望:这几只连血之戒律都敢于违抗的叛逆之徒,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他将那只匕首,抵在成易胸口心脏的部位。
“让我们走!”成赫龇出獠牙,低声狞笑,“否则我就用这把含银量百分之九十五的小刀,在他心脏上刻一朵花儿!”
僵尸的心脏,只要稍稍触碰到一丁点儿银子,就会被腐蚀。那种痛苦犹如被啃噬的滋味儿,比身体受到银器灼烧时更甚。
莫难和雷赤乌,不禁都怒意满面。
“叔叔,你别做傻事,最好放开我……”成易这时,带着丝好心提醒,“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提醒不知道是否会奏效,但是显然已经迟了。
成赫手中的那把银质匕首,突然不受他控制,自动从他的掌握中挣脱。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声嚎叫,一片眼花缭乱的银光闪耀过后,只见成赫的半张脸上,冒着袅袅青烟。
那里,被纯银腐蚀过的肌肤,赫然刻下一朵暗红色的菊花。
而这时,那把纯银制成的匕首,忽然发出“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碎裂成银光闪闪的粉末。
成赫目目瞠口呆,他虽然对独孤明的强大,已经有所领略。但是直至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独孤明会被称作神一样的男人。
那个安静站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形容只有十九岁的俊美少年,身体里拥有极度可怕,甚至可以摧毁这个世界的强大念力。
“成赫,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件事。”这时,独孤明才静静开口,“交给你们封魔印的人,是谁?”
在场的其余三人中,只有一直追随着独孤明的雷赤乌,听说过封魔印。
他知道,那是独孤家的家传之宝。是只能由拥有金蝉血统的人使用的,可以封印魔灵的密器。他也很早就了解,金蝉独孤家的封魔印已经丢失。但是他还不知道,封魔印其实就藏在离的身体中,而离在临死前,又把封魔印交给宝芙。宝芙将封魔印埋在日落山鬼楼的树下后,封魔印却神秘失踪。
不过如今,封魔印又重新浮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