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做多了总会留下痕迹,我想我说的,也只不过是你做过百件坏事中的一件。”
杜泽极力模仿祁易谨和兰栎教他的语气,说得淡然坦荡,“王女士,我国的falv一向看重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您不妨考虑考虑将自己的罪状都招了,说不定还能给你的儿子兰柘积点阴德。”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毕竟你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jc就不会再深入调查下去,也就不会有人为难重病的兰柘了。”
这一句话,像是彻底点醒了王敏,她像是发疯一般向前抱住杜泽的小腿,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求道:“我都招,我都招。只要能让我儿子安心治病,只要你们能够从宽处理我的儿子,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王敏癫狂的模样被监控实时记录,一间封闭的屋子里,三个人端坐在桌前,看着这场精彩的实时转播。
画面上,王敏近乎痴傻的举动,近乎崩溃的神情,看得每一个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在王敏招出自己杀害刘莜莜的过程情节时,程敬阳和祁易谨都不由看向桌子正中的兰栎。
只见他神色淡然,断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若是仔细观看,并会发现他的拳头,早已在桌子下握得死紧。
王敏把犯罪过程交代得万分详细,甚至详细到自己威胁着刘莜莜拍了多少裸——露的视频,她交代得越明白,就表明她当时做事会越心虚。兰栎就这般定坐着看她交代,她每说一句话,他的拳头就握得更紧一分。
一直到手心渗血,他都浑然不知。
这些恨,原本尘封在岁月里。如今一项一项地被扒开,已是对他最大的伤害。曾经的他,满身的疤,若是将疤痕撕开,他定然是鲜血淋漓。
可这样的鲜血,是酣畅的鲜血,是痛快的鲜血。即使为了打开这些尘封的记忆变得伤痕累累,他也甘愿。
那是一个放学的午后,一位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拿着一株狗尾巴草。
她笑着对他说:收了这草,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从小就受王敏,兰柘和兰苟峪的压迫,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爱,对于爱,他是陌生的,同样也是期待的。
这个叫刘莜莜的姑娘,从班主任那里知道了他的家庭住址。她顺着家庭住址摸过来,翻进了他家的花园,朝站在窗口眺远的他招手。
原本他该早早叫她离开,可王敏先他一步发现了她,这才致使刘莜莜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兰柘想要将他的一切夺走。
包括这个给他笑容的刘莜莜。
第一次,兰柘以他的名义将刘莜莜骗至家中,进行q,j。
他在王敏的支持下记录了整个过程,以此来威胁刘莜莜一次又一次地悲惨赴约。
发现刘莜莜异样,是在什么时候,兰栎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他只记得,这个小姑娘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该有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消不去的愁和伤痛。
刘莜莜她答应他,在生日的时候,送他一只草编的蚂蚱。
可他到底没有等到。
他如今久久不能康复的肺癌,也都是来源于那一天。
兰栎手掌心的血顺着手指滴下,他耳中听着王敏的忏悔,灵魂却又回到了那噩梦般的一天。
如常的放学,他才刚出校园,就被一群黑衣人扭送上了面包车。他没有挣扎,因为这是常态。
他们扭送他去了兰家废弃的工场,他在那里,看到了刘莜莜。
她浑身赤——裸,双眼麻木无神。一堆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正在对她进行侮辱。
他被两个壮汉制着,眼睁睁地看着刘莜莜的呼救声由响到弱,到最后,化为浅浅叹息。
他拼命想要救她,可她却还是被凌—辱至死。她临死前,曾对他说,她不怪他。
她为了他受了这样大的屈辱,临死前却从未怪他。
可她不怪他,他却不能原谅自己。刘莜莜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是刘莜莜的生命里不曾有他,她现在应该光辉明亮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满脸笑容地活着。
他由于长时间被捆绑,双腿已然麻木,他跪在刘莜莜身前,感受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冰冷,一点点僵硬。他听见王敏说要放一把火烧了这里,将他和刘莜莜烧成灰烬。
在大火吞噬他的最后一刻,他从火场里逃了出来。可这次的火,却造成了他终生拥有肺部的毛病,还患上了肺癌早期的病症。
兰栎听见监控里的杜泽在向王敏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纵容兰柘凌——辱刘莜莜,一次又一次地以那样的视频威胁她,最后还试图将兰栎先生和她一起烧死在工厂里?”
“那是因为,刘莜莜喜欢的人是兰栎,而不是我的儿子兰柘。”王敏自嘲一笑,“我的儿子兰柘,他从小处处要强,可那兰栎,我分明就一直抑制着他的发展,他却还是能够招蜂引蝶。我当时就在想,他现在就能吸引这样好的小姑娘,若是他长大了,能耐了,兰苟峪看到他的能力了,他会不会查出我家柘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抛弃我和柘儿,开始喜欢兰栎。”
杜泽不能理解:“就以这样的理由,你就杀了一个花季少女?”
“没错。”王敏眼角带着泪痕,脸上隐隐又出现了癫狂:“不迎合我和柘儿的人,通通都得死。刘莜莜必须死,兰栎也必须死。那些挡在我和我儿子前进路上的人,也通通都得死。你不知道,当时刘莜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