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楚王欲入中原以震慑诸侯,于是过周天子都,问鼎轻重大小,是否安好,请周天子代为保管,假以时日回来取之,是为问鼎中原。
九鼎一物相传是大禹所制,传流子孙,自夏桀至商纣,延续至大周,而来已不下两千年之久远。
相比于“区区”传国玉玺,这九鼎象征意味更浓,几乎确定就是王气之所,为扶龙之祥物,虽造型粗犷,却贵不可言。
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会在我身上?高毅咧嘴皱眉,揉了揉头,一脸茫然。
他认为此时此刻,不肯定也不否定,才是上上策。
马敬又坐下,稳重沉静,在心里自问这女子所说九鼎在高毅身上的可能性大笑。想了想,还是不由得暗自摇头。
九鼎乃上国器,凌驾于世上所有造物之上。一个小小百将,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天大福缘,得到这样大的宝物。
况且,在马敬想来,就算他真的拥有,依照他还算转的过弯来的脑袋,也应当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昔日楚王得一玉而宦人断两足,高毅若怀此鼎,非但不能得到祥瑞,帝气加身,反而会招致祸患,不客气的说,几近于灭顶之灾。
马敬内心惭愧,对刚才冲动而站起来的自己感到不满:一个主将务必要做到全无破绽,才能在下属面前发号施令,但一旦在下属面前暴露小小的缺点,就会被下方心里牢牢的记住,嘴上不说,行动上也会偶尔敷衍。
很简单,为将为帅者,一定是要在众人面前竖立起一个“半人半神”的存在,既让人畏惧,又让人尊敬。所谓如此,便是敬畏之心了。
有了敬畏之心,则万事可行了。
马敬喝了口酒,手臂放在桌上,手掌握着得酒樽却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目光看向灰袍盲女,沉默不言,好像是在让她尽快停下耸听之举。
盲女仍然死死的“盯着”高毅的脸,高毅感觉可能她包的眼罩是丝质的,她其实能看到自己,并且看得很清楚。但实际上当然不是,高毅一走进来时可能感觉没那么明显,现在看到灰袍女的各种属于盲人的举动,就明白这人肯定不是装出来的了。
高毅也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可笑,一个正常人,装成瞎子是做什么呢。
她似乎仍不肯罢休,语气冷冷的说道:“可以搜他的身,他的身上一定会有,我们神农,从不空口白牙说谎的。”
“田鹭”那边的紫袍老人忽然喊道女子,女子转过头,发现老人两条纯白的长眉恰好垂在笑起来的褶子上。
田鹭脸色一暗。
老人的嘴唇肥厚,所说的话不甚清楚,但至少这句话所有人听得明白:“燕军威武,主将英明,不得造次。”
马敬连忙起身向老者行礼,口中连称不敢当,道:“为王分忧,尽力所能及之责。微末之身尽绵薄之力,薛君实在谬赞了。”
老者摆手,示意马敬不必推辞,他这番话发自肺腑,绝非虚言。
对于其他人的评价,马敬或许可以毫不在意,但得到眼前这位齐国大能的一句褒奖之词实在令人动容。
马敬于是笑意更深。
坐在旁边的其冉轩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场中的一切,嘴里仍然在叨咕什么,仔细听取,发现这人竟是在复盘。
“是个棋痴,心性坚厚,又是一位砥柱!”老者夸赞道。
其冉轩却仿佛半句未闻,精气神仍然沉浸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
薛君?高毅听得有点耳熟,连同坐在吴建吴身边,半躺着的吕姓卫国相国。他猛然反应过来,齐王封孟尝君田文于薛地,位于泗上,与中原诸国接壤。相传作为“战国四君子”之一的孟尝君田文,养客三千,以贵胄身份自重于薛
难道这个紫袍老者,被称为齐相国的,其实就是孟尝君田文?
可是按照他这把年纪来算的话,他应当现在是魏国相国,为何此时还是齐国官身?而且转眼看去,那个气度不凡的吕姓山羊胡男子,高毅觉得他八九不离十就是战国中后期大放异彩的吕不韦,野史记载还有可能是秦始皇政的父亲。
当然野史不可信,但这样一个战国中后期才出现的大人物就这样躺在那里,实在是由不得高毅不相信。
但是,眼前一幕又太过虚幻,吕不韦与孟尝君虽然同属战国,但其实根本不是同一时间段的人,为何却在这里同时出现?
难道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时代,虽然在某些方面与历史十分相似,但在百家争鸣,大争之世大放异彩的那些文臣武将,出现活跃的时间,却有着很大的出入与不同?
高毅目瞪口呆,马敬却在思索紫袍老者的用意。
“燕军,主将,造次。”这些词语连接起来,这话就直接跳过了九鼎,气氛,执着等等关键词,而是直接上升到了燕国的军队之上。
换句话说,老人这无疑是在用话点醒被称为田鹭的女子:这个场合你难道不知道是燕齐两个国家层面上的交?就算九鼎重要,也不过是个龙气散尽的空壳!若真想要,现在也绝非是提出来的时机。”
不管田鹭有没有悟到老者的意思,总之,她慢慢站起来,向高毅行礼道:“高百将还请饶恕妾身失言。”
高毅还没等回答,那边吴建吴的声音就响起来:“哪里哪里哈哈哈,我这兄弟生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但那个什么鼎,他是绝对没有偷的”吴抚掌大笑道:“不过田姑娘放心,我这兄弟大字不识一个,相比于黑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