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就是此事!”柴正脸色一冷道:“有些事情,只有你师叔祖在世,旁人才不敢随便行事,一旦你师叔祖不在世间,旁人就再无忌讳,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任天白却是未曾想到这一节,不过旋即便心里明白过来,自当年永乐帝夺位之后,建文帝便无影无踪,虽说是永帝已然殒身宫中大火,可世间肯信之人其实不多,加之郑和数度出洋,世间都说这是永乐帝明为镇抚海外诸国,实则是探寻永乐帝下落的法子而已,至于建文帝究竟人在何处,至今仍是一桩不解之谜,这也让世间居心叵测之人颇有忌讳,但要以建文帝名义举事,一旦建文帝亲身出现,举事之人便分崩离析!看来如今京城之人,必是猜疑自己师叔祖便是建文帝,因此只要自己师叔祖身死,此人便再无忌惮之处!
“那柴伯父要侄儿怎么做?”任天白既然明白此中道理,也觉道自己师叔祖颇有几分不妥,看着柴正道:“是要侄儿亲自去跟着师叔祖,免得旁人对他老人家不利么?”
“那倒不用!”柴正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连我也不知道火烧禅师究竟人在何处,只知道京城遣人往西而去,陕西甘凉等地,你要比我熟悉些,你只管先去,我随后自有书信送给你,其中便有如何寻找火烧禅师踪迹的法子!”
“伯父何不现在便告诉我?”任天白也有些奇怪,既然柴正有能寻见自己师叔祖的法子,为何还要书信传递,自己现下就在他面前,又无第三人在场,直言相告岂不是好?何必用书信这等多此一举的法子?
“火烧禅师一路所向,乃是当年他那些属下议定的藏身所在!”柴正看了一眼任天白道:“一旦有事,便依计而行,每过一定时日,其中所去都有变化,只有能寻见其中一处所在踪迹,才能以此推断后续所去方向,可就算能知道火烧禅师所去方向,也不明真正所在,这个便是你师父要做的事情,他每每会在火烧禅师前一次所在之处,留下暗记,等人寻至,将这暗记变动,他便知晓有人来寻,才会给你留下方向指点,这也是当年为了防备有人反叛,不得已所用之法,世间知道之人极少,如今怕是只有我跟你师父两人才明白!”
“那我就算到了西边,怎么知道柴伯父你是否有书信来?”任天白仍是有些不解,这其中的道理他一时想不清楚,索性便也不去想,可到了西边,如何跟柴正联络,才是紧要之事,这一节不可不问明白了!
“你所到之处,只管去拜会当地总捕!”柴正眼中波光一闪道:“他们手中自有我书信给你,不过其中有真有假,你只管拿了信就走,不过记着,每一封信最后一句,只有四字者是真,其余尽是假信,你万不可弄错,除此之外,我再不会有别样法子传信与你,但有人传我之话,必是假冒!”
“侄儿明白了!”任天白偏着头想了想,可这心里仍是有些诧异,既然有四字之信为真,旁人要是不管真假,只管去寻,岂不是也能寻见?柴正早已看出任天白心里疑惑来,神色一动道:“不过这真信之中,所写之事,也尽在这信末四字之中,我原本是要让影若跟你一路,她熟知这其中道理,猜测其中意思自是不难,换做你怕是就要费些功夫,可影若她……”
“柴总捕!柴总捕!”外面施振鳞声音突的叫了起来,脚步匆匆而来,显得十分焦急一般,柴正神色顿时一紧,隔着门道:“何事如此焦急?”
“在下有书信,要送给柴总捕一观!”施振鳞隔着门,缓了一口气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柴总捕先行瞧上一瞧才是!”
“何人来的书信?”柴正却是有些恍惚,一开门让施振鳞进来,见他手中捏着一方信纸,脸色潮红。任天白也有几分诧异,向着那信纸上一瞧,脸上顿时一愣,字迹虽还没瞧明白,可信纸画着的那一面船帆却是十分醒目,竟然是出自翟化鹏之手!
柴正也已瞧见信纸最后的船帆,将这书信前后看了几遍,突的怔住,双手将信纸紧紧揉成一团,似乎十分紧张一般,又急忙展了开来,似乎脸上不信,细读一遍,全身忽然的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就似刚刚听闻柴影若噩耗一般愣着不动,可这双目之中泪水却是不断涌出!
“柴伯父……”任天白见柴正如此,心里也有些忐忑起来,轻轻从柴正手中拿过那信纸来,开头几句却是写给施振鳞的,乃是让施振鳞寻见柴正,将这封书信交给他,续后几句似乎才是写给柴正,其间所说之话也颇有几分奇怪,无非是两人当日一见如故,只可惜厍青环等人诡计多端,到底得以逃脱,不过终有伏法之时这些话,可最后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只有四字,蝠星尚明!
“柴伯父,这……”任天白还想问问柴正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如此突兀,柴正却是一把夺了过来道:“这其中之事,你便不用问了,如今万事不明,你西去一路小心,我要入海去见翟帆主一面,施岛主,就请你预备船只,此事越快越好!”
“是是是!”施振鳞也是一脸惊讶,不知柴正怎么突的想要入海,刚一转身,又一拍脑袋道:“是我恍惚了,如今我岛上船只,就在长乐码头,柴总捕若是……”
施振鳞一句话还未说完,柴正猛然站起身来便向外走,连旁人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之意,任天白也不知是该跟着去,还是该留下,倒是公孙无敌急匆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