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影若见大船半个船身已经进水,甲板也已斜了下来,船舱里一阵阵船板折断的响动传了出来,早是吓的脸色煞白,紧紧拽住顾层云胳膊,可在这茫茫大海,惊涛骇浪之中,别说是顾层云,就是不在和尚在此,只怕也有些束手无策,任天白拽着一条缆绳,心里念头急转,也是毫无办法!
胡禄带着十余个水手跃入海中,飞鱼帮两艘大船却是远远驶开,看来也是明白,让胡禄在海中苦笑一声,再要上来,自己这艘大船已经在浪涛之中分崩离析,几声闷雷一样的巨响从船身里传了出来,还留在甲板上任天白几人也被一股气浪抛入水中,等到几人被先行入水的水手救起,抱住一段桅杆,才不至于沉了下去,那艘大船已经消失在海波之中!
“他们这是要生擒咱们了……”
胡禄将落水的众人尽量集在一处,飞鱼帮那两艘船却是躲的远远的,只在风浪中兜着圈子,想来也是忌惮这边有人靠船动手,面带苦笑道:“胡管家只怕没有料到飞鱼帮竟然会横插一手,只是不知飞鱼帮这次是得了什么好处,竟敢跟咱们为难?”
这一场风浪来的快,去的也快,到了半夜时分,海上已是风平浪静,满天云雾也尽都散去,露出无数的星斗来,让这海上看着有若仙境一般,只是众人落水,再无心思欣赏这等美景,都是忧愁在这海上如何活的下去!
“侄少爷不要喝海水!”一连几天,飞鱼帮两艘船都离的众人远远的,可也不走,心思再是明白不过,落水众人饥渴难耐,许多水手都已气息奄奄,任天白低头见海水清澈,着实有些忍不住,胡禄嘶哑着嗓子赶忙叫了一声道:“要是喝了海水,少爷更支撑不下去,总是咱们误了船期,胡管家那里等不到咱们消息,自然有船前来,飞鱼帮这些卑劣小人,有他们吃苦的时候!”
“他们过来了!”
顾层云抱着一根浮木,半睁着眼睛往远处瞧了一眼,飞鱼帮两艘大船船帆半落,向着这边驶了过来,胡禄摇了摇头道:“他们是要趁着咱们手软脚软,没有力气的时候下手……”
“都搭了上来,捆的紧了!”
飞鱼帮两艘大船靠近,船头有人叫了一声,用的却是渔网,就似打渔一样将落在水里的众人捞了上去,任天白内力虽还在,可惜这几天没水没粮,手足在海里泡的发软,难以反抗,只得任由这些人处置!
“旁人都给些吃食,别让他们死了,这三个都捆好了,不许给他们一口水一口饭,焦四爷说了,这三个手上本事不弱,要是有了气力,咱们未必能拿的下!”
飞鱼帮船上那人又吩咐一声,任天白三人身上不免又多加了几条绳索,就听有人笑了一声道:“喻老大,旁人也就罢了,这妞儿不错,虽说晒的有些起皮,可模样没走,不如赏给老卜我如何?”
任天白心里一惊,知道是船上有人瞧上柴影若,挣扎一回头,一个三角眼的黑瘦汉子,正一手将半昏半醒的柴影若提了起来,心里顿时有些发急,猛的挣了两下,崩崩两声,捆在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挣断两根,傍边两个水手听见响动,急忙扑上,手忙脚乱又给任天白身上缠了几根绳子!
“卜老六,你把那丫头给老子放下!”船头说话的汉子猛的跃了下来,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浑身筋肉虬结龙蟠,瞪着眼睛吼了一声道:“咱们飞鱼帮,从来只是劫财,不干这个行当,你快刀卜六上了咱们船,就须得照着咱们的规矩!”
任天白见卜六腰间插着一柄朴刀,比寻常朴刀却是薄了许多,也窄了许多!向来此人也是以快刀出名,可对那喻老大,似乎有些忌惮,悻悻然一松手,一脸不舍道:“本就是些海贼,成天还这么些臭讲究,这丫头落到焦老四他们手里,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焦老四他们如何处置,那是他们的事情!”喻老大过来吩咐几个水手,将柴影若抬去船舱里,这才对卜六道:“可咱们飞鱼帮有飞鱼帮的规矩,破了这个戒,咱们飞鱼帮以后还怎么去祭拜妈祖娘娘?”
任天白有些昏昏晕晕的,可听喻老大这几句,心里倒也安稳不少,此人虽说是个海贼,可似乎倒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只不过那焦老四又是什么人,让他心里有些不清不楚,挣扎着向甲板上被捆的紧紧的胡禄望了过去,见他只是双眼紧闭,自上船来,一句话也没说过!
“帮主,有船来了!”
飞鱼帮这些人刚刚将众人捆绑好了,桅杆上一个汉子便喊了一声,喻老大急忙跃上船头,向着远处一望,有些疑惑道:“像是一艘过往商船,不要理他,转舵回巨鏊岛!”
哪知飞鱼帮掉转船头,行驶了不过一个多时辰,桅杆上瞭望的汉子又喊了起来道:“帮主,那艘船似乎是跟着咱们来了!”
喻老大这一下却是有些心惊,三下两下攀上桅杆,他身材粗壮,想不到在桅杆上竟然轻捷的如同猿猴一般,向着远处瞧了瞧道:“吩咐常副帮主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边船上一人拿起一只号角,呜呜吹响,对面随航的那一艘船,也吹起号角回应,旋即船头一转,向着后路驶了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飞鱼帮前去哨探的那艘船船头火光一闪,像是开了两炮,隔了片刻,又是两炮,又隔了片刻,那船上竟是三炮接连而发,都是向着这边,等到炮声传了回来,桅杆上喻老大脸色却是一变,就连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