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灵宫。
樱沁回到房间,胡馨儿不在。从曜月城回到仙门的途中她听胡馨儿给她讲了那个自己的故事后,她挺同情胡馨儿的。胡馨儿的一生,都只为爱她的少爷而活,而她那么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唉~”看着胡馨儿那张始终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干净床塌,樱沁叹息。
不用多说,胡馨儿这会儿八成是去找霜无月了。他们本是认识的,至于,他们来到仙门之时,为何装着不认识,八成也是霜无月的吩咐吧。
她很不能理解。
当爱上一个人时,真的会连人格与尊严都没有了吗?
她不知道,只是在这时,她忽然想起在与胡馨儿对话中,从她脑海里一闪而逝都画面——依旧是那一双眼睛,那明明陌生却又仿佛相熟了几千年的双眼,竟然在这时刺得她心一疼。
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她有些无措。紧而来到自己的睡床,她打坐,运起灵力来,开始调息。
不一会儿,在灵气游走经脉顺畅之下,那丝痛感消失了。可痛感消失之后,却总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对。
那感觉,就像是一团绵绵软云的阻隔,又似经久不散的雾气,缠缠绕绕再在某个位置,仿佛是在心里,在传输进脑海,给人一种挥之不散的窒闷沉重之感。
这感觉太不舒服了,比之前的那丝痛感还让人难以忍受,她深呼了呼气,再揉了揉自己胸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与红坠一起落入那镜海湖底之后到现在,她都没有心无旁骛的好好睡一个安稳觉了。或许,真的是如拂燚所说,她实则累了,需要休息了。
那就休息一会儿,放下所有,只单纯的睡一会儿觉,也许一觉醒来这些不适就会自动散去。
现在的时辰是午时刚过,外面的天日还是大亮着的,幸是所以弟子都去了练功堂,现在的注灵宫很是安静,樱沁放下纯白的床幔纱帐,躺在了床上。
看着床顶纱幔的起伏,如似白云漂悠,她很快就进入睡了。
在她入睡后不久,是在她胸膛心脏所在的位置,隐隐亮起了一片白光来……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刺骨的风,肆无忌惮的在雪地里穿行,樱沁瑟缩着身子,铺天盖地的冷,刺激她的神经,她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是怎么来的,如何来的?她还记得自己是躺在床上睡觉,可寒冷刺得她无法思考,只得快速再雪地里走动起来。
走了不知有多久,风雪越来越小了,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开阔,她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然而雪白延生直至天地相接处,这里除了厚厚的积雪,已无任何事物。
身子已经冷到麻木,她不再瑟缩着肩膀,身子松开了来,她走得更快,雪地里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脚印。
又走了不知多久,雪风忽然漫腾,卷起一地的白雪。晶莹的雪花再次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抬起手袖,挡住脸。待风停止了下来,她的眼前,隔得不是很远,蓦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身着黑色羽翼身后长着一对翅膀的男人,一身身着莹蓝衣衫的女子。
男人背对着她,女子面对着男人。她无法看清他们的样貌,想要走得更近些,哪知她的双腿竟不能动弹了。
依旧有细碎的飞雪,她虽看不清那两人,但她可以清楚听见那两人谈话的声音……
是以黑翼男子微微收了他那一双翅膀,说到:“那一天,是你从魔龙口中救下了初而成人型的我,那时的你是多么的美,美得我忘记了自己劫后余生,眼中只看得到你,对一见钟情。此一眼,如泥足深陷,从此无法自拔。”
明明是那么深情感人的表白话语,却满含着凄悔与哀伤,仿佛极致痛苦,亦也幸福之极。
不知为何,这也是明明是樱沁第一次听得男人说话的声音,却听后,她的心抽疼了一下,就像之前她在房间那样,莫名其妙的疼。
然而他这深情告白换来的是女子冷漠相言,“为什么?”
男人依然说着自己的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约吗,在那可梅花树下,雪似乎从未停止陨落,那颗树上的梅花开得正艳。寒梅傲雪,她是多么的美丽,一如那时候的你,我忍不住折下了一只送给你,你收下了,夜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笑。”
男人话落,樱沁的心疼更加深了一份,却是得到对面女子的回应还是那三个字,但这一次似乎带了些绝望,她道:“为什么?”
仿佛只是再讲着自己的故事,男人继续说着,“后来,那支梅花就成了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之后我们于灵山朝夕相处,看遍灵山域河,望尽落日霞辉,那时我们的日子过得多么美好啊!似梦,美好得让人害怕,害怕到某一天梦醒了,你和你的一切,都会从我眼前消失。”
说着话,樱沁仿佛看到了男人在颤抖,此刻她的心,也似在滴血那般。在细碎的飘雪中,她抬起手来,想要触摸那不远处的背影,却始终挪不动的脚步。忍着疼痛,她将身子倾斜向前,对着那黑色的背影,她问道:“你是谁?”
仅仅是几句话就让她如此心痛,是那种从未有过的痛,比起失去她的父母与亲人更加痛入到骨髓的痛。
这不是直觉,也不是某种前戏与征兆,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她一定认识,她认识这个男人。
“是谁?你到底是谁?”
然而一遍遍的闻着,她发出的声音,仿佛被飞雪卷走,没有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