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甩着脑袋爬起来,大眼睛满是控诉,瞪着夜蝙蝠有心大骂一顿,却在那冷冰冰的一瞥之中歇了心思。
这个人好可怕,一身黑色,杀了那么多人,身上却没有一点血渍,也许黑色看不见,也许实力太强大而沾染不到,总之就是不好惹。
大虎弱弱的看着楚容:“师傅,你没事吧?”
楚容脸色并不好看,缓过气来第一件事就是拎着夜蝙蝠的衣领,双脚张开猛然发力,借着脊背的力量,重重将之往地上一摔!
“并非我不识好歹,夜蝙蝠,谢谢你的解药。”
弱点就这么暴露出来,楚容自然满心愤慨。
躺在地上的夜蝙蝠冷峻面容崩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一个比他矮小太多的小鬼摔在地上而震惊不已。
楚容看了他一眼,羞躁、愤怒、杀气,最后变成冷静。
温大叔大步流星手中小心翼翼捧着个瓶子:“姑娘,我猜测这是解药。”
习惯正大光明,温大叔对于毒药并不熟悉,只因为这瓶子被小心翼翼保管起来,便觉得不凡。
楚容拿过瓶子一看,道:“药不能乱吃,温大叔,这东西并非解药,而是穿肠毒药,你且带回去叫严卿自己看着办,另外,子时楼手下信息网络并不好接手…夜蝙蝠曾经是子时楼的顶尖人物,也许能够帮你们。”
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夜蝙蝠,道:“我的承诺已经实现,夜蝙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二哥的人,还请你同样遵守承诺。”
此话无异于多此一举,夜蝙蝠平日杀人无数,没有正义与善良,唯一奉为奎壁的便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楚容只想叫夜蝙蝠彻底知道,子时楼已经成为过去,刺客的身份已经不复存在。
话音落下,楚容看到那张冰冷残酷的脸上浮现几分茫然,虽然很快消失,但她还是抓到了。
也不再劝说,夜蝙蝠从小到大或者的任务就是杀人,后来与子时楼交恶,毁了子时楼报仇雪恨便是他的目的,而现在,目的达成,一时间不知道前途何方也是情有可原。
抬头看一眼大亮的天色,露水很重,头上发丝变得湿润,衣裳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大虎道:“师傅,小舅舅茶楼就在不远处,上去坐坐吧。”
楚容想了想便想拒绝。
大虎急忙道:“师傅,你这一脸血走出去不太好,天已经亮了,很多读书人这个点进书院念书…”
楚容一抹脸,还真是一脸血,便点头道:“温大叔,能不能找个手脚伶俐的给我买身衣服?”
温大叔点头,郑重道:“姑娘放心。”想了想又道:“主子不放心姑娘,能否叫我随身跟着?”
楚容摇头:“除去子时楼,南城可是个好地方呢,不会有危险的。”
温大叔犹豫了下便同意了,他还有事要处理,想了想便道:“这位公子,烦请告知茶楼所在,一会儿我让人接我家姑娘去。”
似乎知道楚容要拒绝,温大叔再道:“二公子定然急的不行,姑娘换好衣裳小坐片刻便该回家。”
楚容只能点头,若是她不回去,二哥该真的会坐不住,进而追上来找她。
大虎家的茶楼是大虎小舅舅的茶楼。
两年前刚刚收入手中,据说是茶楼东家做不下去了,这才便宜了说书先生小舅舅。
跟着大虎走进茶楼,第一眼便是醒目的四方高台,一张简单的桌子,一方醒木,一把折扇,一盏茶杯。
大虎得意道:“这是小舅舅的舞台,台下观众很喜欢听他说书,每天都有很多人准时准点出现在茶楼,看看时辰,再有一个半时辰,就能听到小舅舅说书,一日二讲,晨起巳时以及日落前的未时。小舅舅说书可好听了,我最喜欢他了!”
楚容还记得当年这熊孩子从小舅舅口中学到很多有的没的。
下人来得很快,几乎楚容前脚刚走进茶楼,后脚就有人跑过来送衣裳,并且跟定海神针一样,赖在茶楼不走了。
楚容找了个房间换衣裳,翩翩浊世佳公子便出现了。
“啧啧,师傅,没想到你穿上男装还挺有一番气度的,不过小舅舅说,女儿家该做是相夫教子,温柔小意,而不是到外面抛头露面,小舅舅说,养家糊口、行走关系往来是男人的事,女儿家只要安静等候后院就行了,小舅舅说…”
“说你妹的说!”楚容瞪眼,抬手敲了他一下,道:“闭上你的嘴,师傅的话都不听了么?不是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般以下犯上,是不是要我将你逐出师门?”
大虎怕怕的捂着嘴,大眼睛满是害怕:师傅,我乖,不要逐我出师门!
楚容满意,走到围栏前,居高临下将整个一楼收入眼底。
“哎呀,原来是昔日故人来访,真是失敬失敬!”
小舅舅提着袍摆急匆匆而来,衣领上的扣子显然匆匆系上,还有些微微凌乱,步伐太匆匆,袍摆起了些许褶皱。一双眼睛泛红微肿,唇瓣微干发白,这是昨夜没睡好的征兆。
小舅舅拱手一礼,丝毫没有因为楚容只是一个孩子而怠慢,英俊的脸上一派从容淡定。
楚容微微挑眉,这个人可是一眼就认出她的真面目,八年的时间,一眼认出,着实是叫人意外,毕竟,当年她才三岁,容貌还没有张开。
“小舅舅,你又熬夜了,不是说了么,这样对身体不好。”大虎大眼睛一瞪,满是不赞同。
小舅舅扬手就是一巴掌:“大人的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