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且等上一等。”
考场前,楚开霖手捧一个笔袋子,上面有楚容歪歪斜斜绣着的几支竹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止了步,转身看去。
楚开阳疾步而来,笑道:“我竟不知道六弟今日下场,若是知道,为兄自当借于你夫子所教之手记。”
楚开霖面色从容,道:“多谢大哥好意,此前开考在即,待科考之后,再同大哥叙话。”
说罢微微点头,迈步而行。
楚开阳忙伸手一拦,皱着眉头道:“六弟别急,为兄有些担忧,每一场考试都是三天,你可是准备充分?”
身边的赴考学子几乎都进了考场,零星的几个因为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而止步此地,无缘科考,此时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吴择长身玉立,立在一旁看着楚开霖。
楚开霖点头道:“大哥莫要担心,我开年以来身体日渐恢复,再不会无缘无故入睡。”
楚开阳似乎松了一口气,面带欣慰,看了一眼他的笔袋,无奈道:“也就是五妹才会这般孩子子,好好一株竹子,硬是叫她绣成了树枝。”
而后取出一大红的荷包,亲自打开叫楚开霖看清楚里面装着的红纸,道:“此为奶和我娘求来的,熏陶了整整一个月的香火,六弟且带着身上,保佑你顺利高中。”
楚开霖摇头道:“这是给大哥的,君子不夺人所好。”
楚开阳瞪眼:“你我兄弟二人,分什么你我?此前我娘她们并不知晓六弟也要下场考试,这才没有多求一个,还请六弟莫言放在心上,为兄胸口处挂着一个了,是你嫂子亲手跪求而来,为兄不好辜负,这才便宜了你。”
楚开霖无法,只能将之收了起来。
楚开阳满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一声祝福,便踏入了考场。
吴择上前,道:“开霖,时间不早了,且速速入场,安心作答便是,为兄三日后还来此地接你,愿三年后,你我兄弟二人可结伴府城之行,共摘榜上名。”
楚开霖点点头,笑道:“好。”
官差认真了检查了楚开霖身上的携带物,尤其是那枚红色的荷包,确定无误后才放他进入考场。
肃静,开考。
……
香山村,楚容挣扎了好几天,半夜爬墙想要毁了那所谓的婚书,却被早有准备的段白黎挡了去。
“师命难违,容容,你这般做法可谓大不敬呢。”段白黎手捧香茗,悠哉乐哉。
楚容:“……”胡诌成这样,也就是这脸皮厚的段白黎才会!
到底哪里出了错,这啊黎怎的变成了这样?
她很快就知道段白黎此举妙用。
“五丫!小小年纪便勾引男人,你姐姐是,如今你也是,一家子不知羞耻的贱人,就该被拖出去浸猪笼!”楚楚一脸怨恨,恨不得当场打死楚容,碍于什么而不好动手,反而辱骂不休。
楚容冷着脸:“好狗不挡道。”
心里将段白黎骂的狗血淋头,这个男人,自己惹下的烂桃花却要她承担!
“你骂我是狗?你给我等着!天不收你,我会替天行道!”楚楚狠狠跺脚,而后拔腿跑了出去。
楚容耸了耸肩膀,嘀咕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替天行道?幼稚!”
登上专属小牛车,吱呀吱呀往往城里去。
紧接着,她便发现了被人跟踪。
这些人似乎武功不弱,隐匿功夫绝佳,若不是她对危险敏感,兴许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小眉头一皱,原本打算去碧玉山庄的想法瞬间改变了,转向楚云的鲜花饼屋。
“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以为搞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能够开门做生意了?这什么鲜花饼子?大家看看,你们的花都腐烂了,这东西能吃么?骗子!可见我的小孙女啊,就因为喜欢香香的饼子而买了点给她吃,谁知道,谁知道…求老天爷开开眼,收了这祸害人的东西!”
一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号,叫正好似人满为患的鲜花饼屋的楚容脸色大变,猛然甩下了鞭子,跳下牛车,三步成两步走,钻进人群之中。
楚云面色微白,却是努力绷着小脸,镇定道:“这位夫人,我们已经说过了,小姑娘还有一口气,当立即找大夫救治才是,你一直拦着,生生叫小姑娘断了气,你是何居心?”
“看看,看看!伶牙俐齿!人都死了,你们怎么说都行!我怎么会不顾孙女的死活?但人是吃了你们家的饼子,才拉肚子拉死了的,我也想要找大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可怜我一个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妇人撕心裂肺,不时以头抢地,额首处殷红一片,并且转向了青色。
世人都同情弱者,何况还出了人命,对鲜花饼完完全全陷入了恐惧,并且深恨开了这铺子的楚云。
当下有人道:“一个女人,不安分守己呆在家里绣花,泡出来晃荡算什么事?何况,身边那么多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捡点,这要是我家的闺女,老娘我一扁担打死她,省得丢人现眼!”
楚容面色一冷,有心上前,却是突然止住了脚步,她想知道楚云怎么想的。
楚云此时害怕得很,当时鼓起勇气出来,一是觉得小妹可以,她也可以,二是严卿在,这个人不会叫她受委屈。
然,严卿走了,铺子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可不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不安心留在家里等待出门子,抛头露脸的,不守妇道,哪个男人敢娶她?”又一女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