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清风,雾气氤氲。
香山村就像绽放的花朵,点缀点点露珠,灵动盛开。
香山村坐落香山下,一条长长的瀑布自山顶飞流直下,水流横跨半个香山村。
水源充足,风景秀丽,让这个小村子迸发独特魅力。时值夏末秋初,农田稻子金黄浩瀚,从山顶往下看,大片黄金海洋让人心旷神怡,愉悦万千。
袅袅青烟飘摇,昭示小村子平凡的一天开始了。
村头,一栋小院子里。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老四家的!都给老娘滚出来干活!日头升得老高,爷们儿一会儿上工、上学堂要吃饭的!”
四十多岁的楚家老太太刘氏,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一头发丝梳得整整齐齐,上身暗青色花底粗布衫,下身发白素色及踝粗布裙,下巴微抬,扯着嗓子冲东西两个厢房大喊。
一家人就在这样的声音下被唤醒,钻出温暖被窝,梳洗穿衣,开始一天的生活。
西厢一间耳房。
楚容扯了脑袋边的衣裳盖住皱了眉的头,翻个身,缩着身子继续睡。
旁边八岁的楚云见状笑了笑,小小的手掌摸了摸楚容的额头,对比自己额首的温度,蜡黄小脸开出一朵灿烂的笑容,“小妹,你病还没好,再睡会儿,奶那里我会说的!”
想到自家妹妹前两日被大伯家的四丫推倒摔了头,心疼得想要打人,好在小妹没事,不然,定要打了那死丫头!
手下动作飞快,五指成梳,三两下将乱乱枯黄的发丝绑成两个包包,红色头绳扎起,扯了身边的衣服穿上,这才推了门走出去。
赖床的楚容撩开眼皮看了看开了又关的门,心中一片郁闷,闭上眼睛装死。
她认床!
认被子!认枕头!
洗得再干净也去不掉被子里淡淡霉味,以及重量迫人却不温暖,质地粗糙摩擦皮肤,简直是贫民窟!
穿越到这个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古代,楚容愣了两天才接受现实。
穷乡僻壤,孩子特多,吃不饱穿不暖。是楚容对这村子的看法。
白得了二十几年的青春,重过一次童年,楚容只觉得身心疲惫。
这身体的主人是个三岁的小姑娘,家中姐妹排行第五,大名也叫楚容,小名五丫,托家中读书郎四叔的福,名字没有一丝土气。
楚家人口众多,上有老爷子、老太太,中有江河湖海四个兄弟,及其各自的妻子,一个在家女儿,一个待嫁闺女。下有孙子孙女各六个,老四楚长海媳妇儿肚子里还揣着一胎,据说是双胞胎。
楚老大楚长江,娶妻周氏,育有两子两女,大郎楚开阳今年十一岁,大丫楚楚今年八岁,三郎楚开泰今年八岁,四丫楚香今年五岁。
楚老二楚长河,娶妻孟氏,育有三子两女,二郎楚开翰今年十岁,二丫楚云今年八岁,四郎楚开墨今年六岁,六郎楚开霖今年五岁,五丫楚容今年三岁。
楚老三楚长湖,娶妻陈氏育有一子两女,三丫楚蝶今年八岁,五郎楚开明今年五岁,六丫楚鸢今年三岁。
楚老四楚长海,家中读书郎,半年前才娶的恩师之女赵氏,肚子里揣了两个崽子。
楚家长女楚春花,早年嫁到隔壁村,后来夫家发迹,在镇上开了家粮油铺子,生意还算不错。
楚家小女儿楚春燕,现年十四岁,正托了媒人四处相看。
楚容会穿越到三岁的五丫身上是因为小姑娘和四姐吵架了,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个子矮小的她被四丫推倒脑袋磕在墙上,流了一地血死了,然后现代死于非命的她借尸还魂了!
楚容正梳理五丫短暂记忆中有用的信息时,楚云摸了进来,迅速掏出怀里热腾腾的红薯塞给楚容,压低了声音,道,“小妹快点吃,我出去干活了!”匆匆跑了。
孙女过了五岁,就会被刘氏勒令干活,不是家务活也是绣帕子赚钱,而孙子,在八岁后随着老爷子下地干活,伺候楚家那二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
楚容慢腾腾起了床,将热乎乎的红薯放到一旁,拿了衣服穿上,瞥了一眼满是补丁的衣裤,小脸充满嫌弃。
推了门。
大家长刘氏双手叉腰监督三婶陈氏剁烂菜喂猪,嘴里还喋喋不休,“动作快点,你没听到那几头猪饿得直叫唤,饿瘦了少卖银子,老娘唯你是问!”
楚容面无表情转了头,走向厨房。
院子里有一口井,以她现在的小胳膊小腿不可能自己打,蹲在那里洗衣服的是三叔家的三姐楚蝶,也不可能帮她打水,只能去厨房门口的大水缸,舀一盆洗漱。
谁知,刚用葫芦瓢碰到水,那边将火力对准陈氏的刘氏挤到面前,大手拍开楚容小手上的葫芦瓢,水花四溅,扯着尖锐的嗓子叫骂,“没用的赔钱货!水是你能浪费的么?早晨做饭一缸水都不够用,哪经得起你这样浪费?用完了是你要去挑?就知道吃白饭的赔钱货!给老娘滚去躺着!家里可没有多余的钱给你请大夫!”
楚容垂眸,目光看向刘氏腰间那指甲缝黑乎乎的双手,忍着想要擦脸的冲动。
什么是唾沫横飞?这就是!
什么是泼妇骂街?这就是?
接受高等教育的心态很好,轻易不会发火,甚至对被骂还有几分新鲜,若非仰着脖子容易喷一脸唾沫,容易伤了脖子,她都想看一看那两片唇怎么动的!
“你哑巴?不会说话?要不要老娘抱你去?”刘氏脸色难看,双眼瞪大,伸出食指,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