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在这酷似冷宫的地方住了半年,每每想逃出去经霜总会在那个地方出现,她猜想经霜怕是也得罪了厉萧煴才落得这般与经钺神似的结局。
她也从那些路过的宫人那里听到还算不差的消息——皇上身体越发虚弱,庆王趁机大肆提拔自己的人,惹得众怒皇上重新重用厉萧煴,他虽然不讨喜但是做事很稳妥,不会为了私欲不顾大局。
墙倒众人推,庆王很快失势,随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弱,厉萧煴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
此时她不禁想起那日两个宫人的话,不知此刻他们是否已经定了方向。
又过了三个月皇上的身体实在熬不住了
“宣太子、庆王、苏大人、齐大人、刘大人就、宋大人入宫。”
皇上没有想到第一个冲进他寝宫的却是仪妃,她满眼柔情的看着病榻上的皇上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竟瘦了这么多。”
“朕无碍,歇息歇息就无事了,朕还有要事,爱妃先回吧。”
“皇上,臣妾已经好久没见您了,让臣妾再多陪您一会儿吧。”
“回吧”
“皇上”
“来人,送仪妃回仪娴宫”
“娘娘请回”
仪妃不情愿的离开皇上寝宫,皇上召见的几个人中太子厉萧煴最早到达,却在皇上的寝宫外等,不多时几位大人相继到来,庆王最后到场,等人到齐了,他们有序的进入皇上寝宫。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上”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庆王先一步起身,看着病榻上脸色苍白的老人开了口
“朕无碍,今日召见各位大臣是有要事嘱托”
苏大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请讲,微臣定不负您所托。”
“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没有几日了,今日你们都在,朕就把逸国江山托付给你们了,煴儿还年轻,你们要用心辅佐他。”
几个大人互相看看自己的同僚
“臣等领旨”
“你们先出去吧,朕还有话跟他们兄弟说。”
“臣等告退”
大臣们先后出了皇上寝宫,厉萧煴和厉箫函站在原地
“煴儿、函儿”
“儿臣在”
“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朕那时候很羡慕你们有这么好的小伙伴,不像父皇,从小就被兄长打压,被父皇训斥。那时朕还担心你们若如此善良、单纯,以后逸国的江山可怎么办啊。如今多好,你们都长大了,有能力有抱负,朕甚感欣慰。”
“是呀父皇,您把我们培养的多好啊,一个沉默寡言,一个穷凶极恶,真好。”
厉箫函靠着皇上的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生命垂危的人。
皇上却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在父皇眼里,你们都是好孩子。”
“呵,不觉得可笑吗?”
厉萧煴听着他的话笑出声来。
“煴儿,这是怎么了?”
厉萧煴转身不去看他
“问得好,怎么了?父皇,要我告诉您发生什么了吗?不用吧,我记得您当时就在场呢,发生什么您不是一清二楚嘛。”
“函儿,你在说什么?”
“不记得了是吧?我来告诉你,那日你就站在母后寝宫的屏风后面,您知道我在哪儿吗?我就站在门口,我看着母妃把药下在母后的茶水中,不只我看到了,母后也看到了。”
听了厉箫函的话,皇上突然情绪激动
“你说什么?”
“我说母后也看到了,我以为只是母妃放的沙饴,所以并未在意,母后也没有说什么。她像往常一样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根本没有一丝犹豫。母妃看到之后脸上布满了笑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妃的笑,我以为母妃受病痛折磨早忘了如何笑,不曾想那一刻她竟然笑了。”
“母后想装作很自然的坐回椅子上,我却看出她脚下有些踉跄,我以为她只是累了,却不知那是她在找可以支撑的地方,慢慢的她嘴角开始流血,母妃笑得更加灿烂,我吓傻了。可就是在那个瞬间,我看到屏风后一闪而过的衣角,那是只有父皇您才有资格穿的龙袍,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母后终是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我想伸手去扶她,可是…可是我根本动不了,我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母妃所为,而我的父亲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那一刻我表现出来的怯懦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厉萧煴憋着眼睛,眉头紧皱,好像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
“萧函,别说了”
“母妃满带笑容的走上去施舍般的扶起母后,母后却笑着说
‘我本想体面的离开,没想到还是如此狼狈。’
‘你……’
‘蒲英第一次点上那香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会?’
‘我的医术一直没有你的好,不是因为我笨学不会,而是因为你是妹妹,你开心了,姐姐才开心。’
‘不,不是’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拜托经续把煴儿送到启牟了,函儿是个好孩子,他会成为逸国的太子。’
‘不,怎么可能?你怎么甘心把太子之位让给函儿。’
‘函儿有皇上的果决,有你的聪慧,他会是一个好皇帝。而煴儿……我只想他过的开心,这皇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