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过了一辈子,句不好听的,婆娘撅撅腚,秦乃宽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怨不得她一早就把儿女几家人全叫来呢,合着还打着这个主意?“啥呢你!人家的家里事要你管?你有这工夫操心,还不如回家去把猪给喂了!”
完他就对秦枭:“枭子啊,你跟你媳妇先回去,三叔跟你保证,绝对老老实实在医院养病,养好了再回家,烟酒也少碰,你就别操心了啊,安市那边可不能放下,你俩快回去,回去吧啊!以后要不是俺给你打电话,你就别回来!”
他刻意不怎么跟秦枭联系,就是不希望婆娘打歪主意,这种话她也敢,他这张老脸都叫丢尽了!
秦枭还想再点什么,玲珑已经拉着他到一边了:“行,三叔,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事,一定打电话。”
她还贴心地在出去时把门给带上了,顺便又叫了医生,因为她觉得接下来秦三叔跟方翠莲一吵架必然要发火,发火了血压就要升高,还是得医生看着点才好。
秦枭发达后,打着他名义的人多了去了,秦庄许多人也都异想开,能靠着这点老乡情,找秦枭给走个后门安排个工作啥的,秦乃宽对秦枭有恩,村里人找不到秦枭,就一窝蜂地去找秦乃宽。
方翠莲又贪便宜,没少收人家东西,全靠秦乃宽才没把这情分折腾没了,秦乃宽是啥也不收啥也不管,更不许自家人去想不劳而获,方翠莲虽然蹦跶,但有老汉镇着,倒也不敢太过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很难闻,秦枭牵着玲珑的手朝外走,迎面碰上一穿着大衣风风火火的女人,手里还拎着个饭盒可能是,直接给撞上来了,秦枭拉着玲珑躲开,那女人踉跄一下,裙是没摔着,饭盒甩手飞了出去,里头饭掺了一地。
别,还挺香的。
秦枭看着他陛下抽动着鼻子嗅香味儿,登时哭笑不得。
女人看饭菜毁了,恼怒地抬头:“你们——”
刚了俩字,卡壳了。
秦枭还以为是对方把自己跟陛下认出来了,毕竟他这张脸,不认识的人实在太少。正等着对方话呢,那女人却没匆匆把饭盒捡起来就往前走,结果被一个护士拦住,让她把地上那些饭菜给清理一下。
女韧着头闷声不吭,玲珑眨眨眼:“她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秦枭摇头:“没印象。”
反正他不记得曾经认识这样中年发福烫着泡面卷戴着金戒指金项链的女人。
玲珑也就不想了,“那我们走吧。”
看着两人无比般配的背影远去,拿着扫把的女人停下了清扫,有些出神地看着,过了半晌,苦笑一声,她还在想什么呢?生活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她,除了爱她的人,其他人不会惯着她。
她也是吃了很多苦才明白这一点。
等她收拾好去了病房,家里男人都等急了,又跟她一顿吵,女人不知为何心浮气躁,心里总想着刚才碰到的那两人。男人见她走神,就吼她:“袁丽我跟你话你没听到?!”
原来这女人正是当年对秦枭有意的女警袁丽,不过秦枭从头至尾没有正眼看过她,更是很快搬去了安市,她留在县城继续生活,在家里人做主下结了婚,一开始倒也还好,后来父亲去世,自己脾气又不大好,两人便吵架,要不是有了孩子,早离了。现在就是男人在外面赚钱,她早就辞职当家庭主妇了,前两男人出了车祸伤了腿,她每在家里做好了饭送过来,日复一日柴米油盐,按理早该忘了旧事。
可这年头谁不上网谁不看电视?竟是想忘也忘不掉。
但那又怎样?
还不是得认命。
对广大人民群众来,秦爸爸一直没有孩也是大家都好奇的源头,直到某一次晚宴,有人问了秦枭,秦枭随口回答生孩子太痛,不舍得太太受罪,而且他也没有皇位需要继承,最重要的是,他自己都享受不够与太太的几十年时光,怎么舍得分给孩子?
然后还开了个玩笑,是现在叫他秦爸爸的人那么多,他哪里还需要孩子?
秦枭对外的形象向来是成熟内敛的,几乎没有这样轻松开玩笑的时刻,从他的每一张照片,每一次露面都可以看出来,他真的是非常爱他的太太,也是真的因为这份爱,不需要任何人插足,包括他自己的血脉。
很多人都觉得他傻,尤其是一部分男人,连孩子都不要,那不是断子绝孙了么!
秦枭想得很简单,陛下上一世是九五至尊,真正有皇位能继承的,都没要孩子,他要孩子做什么?上一世秦家香火还有两个弟弟延续,这一世他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又何来断子绝孙一?
他不讨厌孩子,但是啊,人生苦短,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更不想有孩子存在于两人中间。
他所有的爱与忠诚都给了陛下,即便有了孩子,也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感情分给其他人了。
与上一世相同,秦枭格外长寿,基本到了四十岁,他就再也不出现在公众面前了,不过慈善事业还是在做,此外便是与玲珑游山玩水周游世界,去看浩瀚的大海,辽阔的草原,美丽的极光与皑皑的高山,沐浴大风迎接冰雪——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秦枭握着玲珑的手,他已经很苍老,她的手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嫩,她仿佛永远不会老,岁月在她身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