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姝的一席话,虽说云裳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着实惊讶了一番,历代南疆王族择选王妃都需得其通过考核。
正应了一句话:欲戴凤冠,必承其重。
而这考核不比祭司和巫女的考核来的轻松,反而有多重幻术的考验,从而登上凤位之女,必然可以母仪天下,辅佐君王。
“玲姝,你的意思是说,这考核需破九关,而这九关近乎生死一线,可历代的南疆君王都有妃子,那些妃子是?”
“王上虽然可以选妃,但真正登上凤位的只有一人,此人便是在考核中拔得头筹之人。”
“原是如此。”
云裳听后,不免心中有所感慨,看来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如此艰难,可是既然迈出去第一步,便没有退缩地道理,她扬手道:“我让你给阿雪送的甜花糕可是送去了?”
“放心吧,姑娘,已是送去了。”
玲姝欲待要退下,恍而想起一件事便从一匣子中取出一物道:“姑娘,这是王上赠予你的驱魂笛,届时若是姑娘在关卡中被扰乱了心智,可以吹响此笛。”
云裳接过这小巧地云笛,扁口翠绿,与寻常笛子无异,她放于嘴边,轻轻吹响,这声音顿时倾泻而下,婉转悠扬,令云裳心情大好。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云裳被长乐殿的嘈杂声吵醒,循声而去,便见着长乐与几个随从自长乐殿外喧嚣,她素来不喜这般喧闹,披了件外衫便走了出去。
“如何不让我进,昔日这便是我的府邸,怎么换了主人,便不让我瞧上一瞧?”
如此聒噪之人,云裳秀眉微拧,欲待要上前说道,却见苏长雪的贴身丫鬟菲儿推门而出,语气不悦,“我当是何人,原来是长乐姑娘?”
“呵总算有个明事理的人了,我倒是想着这南疆王室更换成了外人主管,这长乐殿本就是我之前的居住之地,前来瞧瞧不为过吧?”
“姑娘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那让菲儿替姑娘想一想可好?”
菲儿勾了勾唇角,目光落于挡在长乐面前的几名护卫道:“姑娘本就罢黜为民,不过是解禁日到了,容许你参加择选,这里已然是圣女的宫殿,并非姑娘的居所。”
“你!”长乐哑口无言。
“姑娘若是觉得菲儿说的不对,大可找王上理论,想必王上会因为长乐姑娘性子冲动,而愈发嫌恶姑娘了。”
“哼,走着瞧。”
长乐考虑片刻,这才发觉自己有些过于冲动,随后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菲儿抿唇轻笑,之前还想着长乐该是怎样的一个劲敌,想来此次云裳姑娘可是该高枕无忧了,没有半点脑子的人,终归会在这次考核中败落的很惨。
可这一切在云裳看来,却是另有所图,她不信长乐在这几年的屈辱中而活会如此没有心计,倘若并非如表面看得这般单纯,那么,长乐的城府,便是她无法想象的深沉。
“跪下。”
殿内,是苏长雪清冷的声音,云裳心头一震,迈着步子便朝长乐殿的正厅而去。
“圣女,菲儿何罪之有。”
苏长雪平了平茶盖,看着跪地的菲儿一脸倔强,目光清冽,“你可知此次长乐所来是何事?”
“自然是想给圣女一个下马威,告诉这里的所有人,她长乐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并非如此。”
云裳走了进来,菲儿忙伏手而礼,道:“云姑娘。”
“若我猜的不错,她此番前来是为了我。”
菲儿面露惑色,但仍耐下性子听云裳继续说道:“一个王族被罢黜的人,想来在边境吃了不少苦,心智和能力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此次她看似冒失的举动实则她是想看看我究竟会做何反应。”
“这么说,这长乐根本不是来挑衅圣女的,而是来看云姑娘的?”
菲儿似懂非懂看向苏长雪,苏长雪清浅一笑,道:“你这丫头,总是冒失,不过若不是你三言两语将她逼退,怕是今日云裳便与长乐结怨了。”
“云姑娘也是参加择选之女,长乐定是知晓了她的身份,才这般想要刁难于她吧。”
菲儿所说并无道理,苏长雪扶额,万不曾想来到南疆一日也不得消停,继而道:“好了,你起来吧,今日一事暂且饶你,他日再多舌,就自行去闭门思过。”
“多谢圣女。”
菲儿感激地起身,之前总是听闻苏长雪不好相处性子古怪之事,直到自己被调任至长乐殿才发现,原来传闻并不可靠,虽说苏长雪性子的确古怪了些,但她对下人却是出奇的好。
“云裳,这是这次择选的名册,我用红墨圈出来的人便是你重点要关注的。”
云裳接过苏长雪递来的名册,仔细翻阅,目光落于鲜艳夺目的名字,她轻声念了出来,“莺歌?”
“这莺歌曾是长乐的姐妹,因王室叛乱为求自保而与长乐决裂,此番在择选之中,倒是有趣,只不过此女生来便精通幻术,是个强劲的对手。”
云裳合上名册,已然了然于心,苏长雪这一举,无疑是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是否能够坚定地走下去。
“云裳你知道吗,有时候太过顺利会很可怕,可怕到连你也不知日后会发生什么。”
云裳看向苏长雪的眸,只觉得有跨过山河湖泊,历经艰难险阻的沧桑,却未曾有少女时娇羞的神态。
“阿雪,有时候人生,真的需要波折。”
“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如愿。”
云裳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