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蔡府。
今天是蔡府的一个大日子,蔡夫人回府省亲,并到蔡家的宗祠祭拜。
荆州的州牧府在襄阳,蔡府也在襄阳,蔡瑁跟蔡夫人更是经常见面,有什么亲可省,只不过是蔡氏借着回府祭拜的名义,跟蔡瑁商议大事罢了。
这件大事可不得了,不但牵涉到蔡府日后的兴衰,更是还决定了荆州的命运。
蔡氏在宗祠祭拜过祖先之后,就跟着大兄蔡瑁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之内,只有蔡瑁和蔡氏两个人,连蔡中跟蔡和都没让参加。
不是蔡瑁和蔡氏不信任这两个弟弟,而是这俩人实在不怎么争气,文不成武不就,平时更是只知道风花雪月。
蔡氏回府祭拜,算是蔡府的大事了吧,但这俩小子却不在府中,而是在襄阳城排名第一的风花雪月之地醉仙楼里。
醉仙楼新来了一位头牌,名叫小凤仙,貌美如花不说,吹拉弹唱,样样精绝,其舞剑术更是登峰造极,刚来三天,就轰动了整个襄阳城。
蔡中跟蔡和都是色中饿鬼,这三天里一直在醉仙楼泡着,就差晚上也住在那里了。
蔡瑁当然知道他这两个弟弟的踪迹,却也懒得问他们,不在家倒也清净。
两人落座之后,蔡瑁先叹了一口气:“妹妹,如今我蔡家已经不复以前的荣耀了,连累着妹妹在刘表那里也受气,皆是愚兄无能。”
蔡氏皱了皱眉:“大兄切莫如此说,是那刘表老糊涂,岂是大兄之错?”
蔡瑁又叹了口气:“也怪愚兄技不如人啊,五万大军损失殆尽,刘表震怒也是应该的。只是,蒯家素来跟蔡家不和,刘表重用蒯氏兄弟,轻我蔡家,这口气愚兄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蔡氏冷哼一声:“不错,这些时日,蒯氏兄弟频繁出入州牧府,更是多次跟刘表那个老东西在书房商议事情。”
“有好几次,我有意去偷听,谁想到刘表竟然安排亲卫把守,连我都不能靠近,着实太可恶了。”
“最可恶的是,据我听说,蒯氏兄弟新近收了一个义妹,姿色艳丽,擅长歌舞,他们有意将这个女子许配给刘表。”
蔡瑁脸色大变:“妹妹,此事可真?”
“千真万确。”蔡氏咬牙切齿道,“而且,这个女子就是醉仙楼新到的头牌,名叫小凤仙,大兄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什么?”蔡瑁登时愣住了,蒯氏兄弟新认的义妹,竟然是醉仙楼的头牌。
那种风花雪月之地,蔡瑁年轻时候也是经常光顾的,自然明白,这种地方的头牌意味着什么。
色艺双绝,再有点勾引男人的手段,蔡瑁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一旦那个女子进入州牧府,蔡氏以后就靠边站去吧。
“可恶。”蔡瑁怒气冲冲地在案几上捶了一下,但他的力气明显不够,声音虽然不小,但案几却没有什么损伤。
“当初,若是没有先父的大力支持,又把不足十六岁的你许配给那个老东西,他刘表岂能轻易控制荆州大势。”
“现在他刘表的地位稳当了,就过河拆桥,冷落咱们蔡家,简直是忘恩负义之辈,这口气咱们绝对不能咽下去。”
蔡氏问:“大兄的意思是……”
蔡瑁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妹妹,你说,最让刘表害怕的人,是哪一个?”
“最让刘表害怕的人?”
蔡氏一愣,随即就恍然大悟:“大兄说的莫非是张济?”
“不错。”蔡瑁冷笑一声,“刘表数败于张济之手,荆州之内,除了黄祖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领兵作战的大将,所以,刘表最害怕的就是张济南下。”
蔡氏略有迟疑:“大兄,日后张济主掌荆州之后,能重用咱们蔡家吗?”
“放心。”蔡瑁嘿嘿一笑,“张济是枭雄,志在天下,只不过他所处的宛城,乃四战之地,使得张济的发展举步维艰。”
“张济的目光早就锁定了荆州,只不过他眼下没有能力将荆州一口吞下来,所以就采用了蚕食之法,逐渐消耗荆州的实力。”
“张济的麾下,人才济济,他若是挥兵南下,必须要一鼓作气将荆州拿下,不然的话,曹操必然不会坐视张济吞下荆州的。”
“所以,若是我蔡家能为张济的内应,助其快速拿下荆州,并助其快速稳定荆州,以张济枭雄之心,岂能不重视蔡家?”
蔡氏又迟疑了一下:“张济若是占领荆州,刘表岂非就没命了?”
“那是当然。”蔡瑁冷笑一声,“张济肯定会杀了刘表,包括刘琦和刘琮,以及刘磐在内,无一能幸免。”
蔡氏眼神中一阵不忍:“可是,大兄,我与那刘表毕竟夫妻一场,实在不忍……”
“妇人之见。”蔡瑁冷哼一声,“那刘表冷落你,疏远蔡家的时候,可曾念着你们是夫妻一场,可曾念着先父全力相助他定荆州?”
“此乃刘景升不仁在前,并非我蔡家无情无义。”
“再说了,妹妹。”蔡瑁又把话锋一转,“刘表的年龄大你三十岁,当初先父也是为了蔡家的地位,才将你许配给刘表。”
“此番张济若能入主荆州,待刘表死后,为兄定然为你说一门好的亲事。嘿,以妹妹的天姿国色,到时候想求娶妹妹的名士豪杰,绝对数不胜数啊。”
“……”蔡氏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蔡氏心里明白,她身为蔡家的人,她的人生不在自己的手中,而是跟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