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主事协调能力强,后院各处的管事婆子多由她管理,因此,她让她保管的是王府后院各处的院落钥匙,后院库房钥匙。而孙嬷嬷相对更细心,对于她近前的事总能想她所想,为她妥贴地处理好,因此,她将她近身私房钥匙交由孙嬷嬷保管。
刘紫月手点着桌子,眼神微眯。那人布下今夜此局,除了试探于她,或许,还有其它的目的。
她的私房钥匙?她的私房虽然不少,但房诱惑更大才是。她有美颜坊与天一楼,黄白之物不少。虽然这些年她也陆陆续续积攒不少好东西,但是与拥有先帝宠爱,继承贤太子全部产业,坐拥闽地,拥有深厚底蕴的却是失色不少。为何那些人对她私藏如此感兴趣。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不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其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在为敌之司命。”刘紫月冷笑,贤王府的乱局,她是有意放任。他们做的,她配合,他们要的她给,“乱局是吗,本妃自己给自己火上浇油,让它更乱些。”她对那人手里握着的越来越感兴趣了。
“王妃?”孙嬷嬷几人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他要的本妃全部满足他。”刘紫月冷笑。
孙嬷嬷几人嘴角微抽,有种瞬间风中零乱之感。从来只听说给别人捣乱,她们还没听过自己给自己添乱。王妃之谋,她们是不懂的。
风不停,星月在一片嘈杂中早不见踪影,天上下起雨来,丝丝柔柔,细细绵绵的毛毛细雨。在侍卫的协助下,贤王府的火势刚得到控制,贤王府靠近主院的几处院落也着起火来。浇了火油,火势很大。与此同时,武乡侯府的案子引起了皇上的重视,特派了心腹李右相过来主持大局。武乡侯府的嫡六女像是一早知道一般也赶了过来。
灭火的,审案的,趁机偷鸡摸狗的,各种乱子层出不穷。暗卫,死士,皇上的人,太后的人,皇子们的人,镇国将军府的暗卫,刘国公府的暗卫,甚至是一些江湖人士林林总总来得不少。有奔王府外院书房去的,有往王府地牢去的,有向刘紫月琴语院来的,等等。
虽然他们感兴趣的地方不少。但是乱局之中冷眼旁观的刘紫月还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一般的毛头小贼,低等势力,奔着贤王府的库房而来。皇子们派来的人则是对贤王府的书房感兴趣。而太后,皇上,甚至一股某爷探查已久的隐秘势力,似乎都对她的私库库房兴趣极大。
无声细雨渐渐地变为细雨珠子,沙沙沙地往下落。武乡侯死于贤王府,贤王府有着重大的嫌疑。贤王妃作为本案的嫌疑人,刑部尚书,黄蒙,刘国公几次派人来请她,都被管家以王妃有疾,病卧在床为由拦下了。
只是武乡侯的尸首,没有切实的证据,再加上贤王妃身份高贵,以及当初的先帝遗诏,他们是不敢做那个愚蠢的出头鸟,成为皇上手里随时可弃的刀,明着强闯琴语院问责贤王妃。要知道,若是不能一击得中,拉下贤王妃,皇上为堵幽幽众口,最后必定推出最先出头的那个作为替罪羊。
闹了大半夜,刘紫月见差不多了,便开始出手收整残局。
武乡侯府的案子在贤王府提供关键性的证人以及证据后,很快真相大白。对于杀害武乡侯的真凶,既出乎众人意料,又都认为她还真是最有可能的那个凶手。
刘紫月捧杯饮茶,淡然冷笑:“武乡侯六女,陇南白家大妇,弑杀亲父,栽赃陷害贤王府后,还想要全身而退,做梦。”
“先是弑杀亲弟,又是弑杀亲父,这白家六姑奶奶当真连猪狗都不如。”孙嬷嬷道。
刘紫月道:“这次的事,她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武乡侯确实死在她手上。”
武乡侯与其六女断决关系后,就被其怀恨在心。后因为失了娘家的庇护,没有嫁妆,又落下那样一个名声,她在白家的日子可以说极为艰难。在知道其相公与四皇子嫡妹之间暧昧不清,有意让她“病死”于白家后,不甘坐以待毙的六姑奶奶动用了她在白家经营多年的人脉,花尽所剩不多的体己银子,偷偷从白家逃了出来。
“她是在与其父争执中杀死他的。”刘紫月道。
青竹疑惑道:“武乡侯作为东华国第一高手,就算连日缠绵于卧榻,那六姑奶奶没有武艺傍身,她要杀死意识还算清醒的武乡侯怕是不易吧?”
刘紫月道:“武乡侯性情爽直率性又有一身的武艺,因为唯一嫡子的死,仍在气头上的他,那六姑奶奶哪敢单独相见?”
方嬷嬷搂着汤波子,微微打了个寒颤,像是猜到什么似地惊讶道:“她该不会是给武乡侯下药了吧?”
“正是。”刘紫月又喝了一口茶,“下的是烈性散功散。”
武乡侯与武乡侯夫人都病着,武乡侯世子丧亡,武乡侯能主事的主子都倒下了,正好给了武乡侯六姑奶奶可趁之机。她通过秘道进到武乡侯府,趁着侍候的小厮懈怠之机,在武乡侯的药里下药。这才有了之后的六姑奶奶失手弑杀亲父,栽赃陷害贤王府之事
“渺云之谋还真是不简单呢。”刘紫月冷笑道。那六姑奶奶在白家失了势,又被婆母罚在佛堂念经,抄经文。她相公与四皇子嫡妹的事,白家极力瞒着,若不是渺云在背后使诡计,只怕六姑奶奶病死在白家后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