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明亮的客厅里是说不出的安静,只能听见窗外合欢树被风吹动摇曳的沙沙声,以及偶尔能听见几声虫鸣响声,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室内静得可怕,杨姿姿眼里氤氲出一股雾气,却坚持不让眼泪掉下来。
许久,楚流菁瞅见如酥打了一个哈欠,才将视线移到杨姿姿一家人的身上,她刚进来客厅的时候便看见杨姿姿今天画的妆有点浓,浓得呛鼻,右脸微微浮肿,有可疑的红。
活该!
这巴掌,你老公给你比我给你更来得痛苦吧?
“我也不是这么不好说话的人,这是就这么算了。
以后出去讲话注意口德,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老是这般没素质的模样多拉低群众素质,”
不等对方回话,她话锋一转,怜爱地摸了摸如酥滑嫩的小脸蛋,“你说对不对宝贝?”
有时候,品格上的羞辱指责比实打实的打骂更加狠!
你敢欺负我宝贝女儿,我让你骨子里永远刻着这份羞耻!
杨姿姿的脸刷地一下子全白了,就跟白墙一般,扭曲丑陋,迟品的脸色也不怎的好,可人家势力比自己大。
这窝囊气,无论如何都得受着,更何况是自己家人有错在先!
屈辱无措感腾升引发着一股莫名的委屈,杨姿姿杏眼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扣着,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
今天来江家道歉,被楚流菁冷嘲热讽就算了,一想起昨天老公为这事打了自己一巴掌,仿佛高傲的皇冠被人拍下。
——愤怒又无能为力。
如酥虽然听不懂母亲的话,但知道她是不会害自己的,难得乖巧的点点头,“妈妈说得对,我想要去睡觉了。”
楚流菁点点头,瞟了眼桌上的礼品,“行了,你们走吧,把桌上的东西带走,我们家还是有点小钱买这种东西的。”
“这个礼品当做是道歉……”
“不用了,”
“别,就留着吧,小小心意请收下。”
“我说不用就不用!”楚流菁最讨厌这么矫情的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见她语气稍有不善,迟品没有办法,只得带着杨姿姿和儿子走人。
一出门杨姿姿感觉自己浑身被抽剥了力气,“这下子歉也道了,应该没事了吧。”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把那部戏的女一号拿回来。
迟品冷嗤一声,眼中碾压阴鸷,“这段时间就好好呆在家里反省!”
杨姿姿嗅出了一点声音,“啥意思?”
“你以为道了歉就没事?天真!要是真这样,我今天晚上也没有必要跟你来着自取其辱了。”紧蹙的浓眉有所松展开来,径直坐进驾驶座上,
“我昨天有查过,楚流菁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女儿,你还偏偏往他们的禁忌撞,这三年半载的,别想接手拍戏参加一些活动了。”
每个单亲家庭对单亲的事情都十分敏感!更何况她们如此羞辱如酥。
“老公……”她欲言又止,狠狠地扣住大腿上的包包,白皙如瓷的手背上暴起几根青筋。
心却沉到了尘埃底下,这意思就是,她未来的演艺之路漫长更艰难了。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娱乐圈鱼龙混杂,三年时间都不能复出,她可以不复出,但他老公在演艺圈的地位肯定会受到严挫,从一线沦为五六线乃至十八线明星。“你们两个人以后给我安分点!”他发动了车子,带着严厉的警告的黑眸通过后视镜射进迟盛的褐眸里。
迟盛胖胖的身子微微一抖,从来没见过对他罗楚凶狠目光地父亲,只能点头。
迟品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感慨万分,错不全在她们母子身上,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多多少少是他惯的。
想他在a国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所交势力不少,不曾想关键时候都避着他。
呵呵,社会真是现实骨感势利!
江宅……
如酥近十岁了,重量也是不轻的,楚流菁一个女人,抱久了还是会很吃力。
别看如酥平时爱撒娇,可脑瓜子是聪明地很,只是平时经常和左诺搅在一起,被左诺的绝才给遮掩了些许光芒。
如酥很有眼力,看得出楚流菁抱着她额头沁出一点汗,如一只灵巧的小蚯蚓从她怀里溜出来,跑在前面,“我自己走。”
楚流菁心下一阵欣慰,不知不觉她的宝贝已经长大了,会体贴她了。
可如酥越是这样,她心里就泛酸得厉害。
“如酥,下个月月初就是国庆,我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她微颤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如如三月春风般沁人心脾。
如酥一个紧急刹车停住脚步,扭身回来,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妈妈你说什么?你要亲自带我去旅游?是真的吗?”
要知道以前的话,她都是跟着左家人出去的。
楚流菁用力地点点头。这些年来,为了撑住江氏集团,她没日没夜地工作,平时出游都是托左家人帮忙照顾着。
如酥长这么大,自己陪在她身边的日子甚至还没有左诺陪在她身边长!
肚子里像打翻了一瓶酸水,酸得要命,不是嫉妒,而是愧疚。
她明明知道如酥没有父亲,却没有给如酥更多的关爱,反而只专心于公司的事。
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多花一些时间在如酥身上。
“现在乖乖去洗澡睡觉,明天你还要上学。”她蹲下身子抚了抚如酥有点皱的衣领。
如酥点点头,又亲了亲楚流菁的额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