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的声音很小,低着头说道:“我……我不想去……”

女子垂着头,一脸阴沉的问:“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小皇子抬起头来,一张白净俊秀的脸孔被憋得通红,争辩道:“因为守陵的白公公总是给我脸色看……我不喜欢去那里。”

外面雨声清脆,有风穿过回廊带着潮湿的味道吹了进来,女子的脸色十分阴暗,一道阴厉的寒光在眼睛里闪过。

半晌,女子点了点头,扭头对嬷嬷说道:“传本宫懿旨,白公公对主上不公,犯上作乱,赐死!”

“是!”嬷嬷沉声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传旨了,她并没有感到惊慌和惊讶,因为这些年来这位政权在握的皇妃已经赐死过很多人了,而理由竟然是那么的荒唐无理。

王妃站在年轻的皇子面前,对地上跪着的一众小厮冷冽的说道:“好好陪皇子玩。”

“是!”

一群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齐声应和,女子转身就带着宫人们离去,不一会,身后的喧哗声又起,听那声音竟是那样的胆怯和颤抖。

有谁能想到,曾经富埒陶暗殇古城如此已经被一个女人掌控了,先王君晟逝世以后,掌控全局的女王竟然从讲师堂挑出了一位年仅十岁的男孩认作义子,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将这名毫无血缘关系的义子扶上君主之位。

这件事,是无忧城上至朝中大臣下至平民老百姓,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包括远在天边的西灵王和叶云遥。三年前,在他们到达西南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一名斥候从从忧都来的使者手中接过一个大麻袋,里面装着极为沉重的东西,说是要交到雪言手中。

雪言一开始听到是从忧都送过来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欣喜,毕竟绿璃已经在她身边了,无忧城里唯一能给她送东西的人只有雪鸢师父了。可当打开麻袋的那一瞬间,雪言差点就晕过去了,里面竟然装了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双目圆睁,眼神涣散,看起来临死之前有过痛苦的挣扎,眼角处有一滴已经凝结了的怨泪,仿佛在哀伤!

雪言派了十几名死侍到无忧城打探,这才得知这只雪狐就是雪鸢师父,当即,雪言才想起当初当铺老板说的关于白玉令牌的传说。

那段时间,是雪言觉得来到这个世界最难过的一段时间,整整一年,她才从雪鸢师父死的痛影中走出来。而无痕,在那一年里对她悉心照料,好几天都是不眠不休的,因为白天要带士兵们修缮房屋,晚上还要照顾雪言,那一年,真的很累!

菱言处心积虑谋划多年,一直将想要把雪言置于死地,如今,两人势均力敌,各自拥有一个国家,菱言对雪言的恨日益增加,而自从斥候把雪鸢师父的狐狸真身送回来的那天,雪言也暗自立誓,绝对会让菱言血债血偿。

只是如今,无忧城逐渐没落,新皇子又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小孩,菱言一人掌控全局,提出和浔国结盟,将所有的兵力全都拿出去和浔国一起攻打西灵国。

这样下来,即便忧都再过没落,也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毕竟无忧城是百年古城,许多大臣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大家堵上身家性命聚众在漠殇大殿发出抗议,起先菱言只是下旨不上朝,避而不见,但时间依旧,朝堂上的反对质疑之声也日渐高涨,她终于渐渐感到忧都这帮老顽固的可怕之处了。

于是,当天晚上,忧都的王妃,无忧城的统治者以一道密旨,命忧都新任将军徐少带兵前行,以密谋造反之名将这些顽固势力全部处死。当夜,无忧城的夜空全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一丝月光也进不来,整个夜空黑得让人感到森寒,不时还有几只黑影在上空徘徊鸣叫,叫声极为低沉,仿佛在哀悼什么一样。

第二日清晨,忧都所有的百姓聚集在主街上,只见众人围观的中间放着几具血色迷糊的尸体,一个个脸上溅满了鲜血,双眼怒睁,好似死不瞑目一般。

无数围观的百姓留下了眼泪,他们知道,曾经那个辉煌一时的无忧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忧都会灭亡,每个人都会成为陪葬品,与这个古城长埋深处,与世长眠。

深秋已过,隆冬将至,一场霜降之后,空气中便多了几丝寒意,晨起晚落时分,寒气袭来,不得不添加衣物,屋子里整日摆着炭火,日子,就在这绵绵阴日中缓缓渡过。

晌午过后,外面有人叫门,半天也无人应声,楚楚正在房里歇午觉,听见声响急忙披了件衣裳就跑了出去,她今年已经二十一了,成了榭水居里的掌事,打开门,就见冷玉勋站在门口,蓑衣上带着寒霜,眉眼都有些发青,被吓了一跳,急声问道:“怎么这样狼狈?”

冷玉勋也不回答,问道:“皇上呢?”

“皇上上午去了清水阁,小小周小月跟着呢,有什么事吗?”

“赶快带我去吧。”

见冷玉勋满面焦虑,楚楚一边穿好最后一个袖子,一边小碎步跑在前面,连连道:“跟我来。”

昨日下了场霜雪,清水阁外的梅花一股脑的盛开,有白有红,双双怒绽,耀人眼目,地上积雪薄薄,映的四下里一片素白。太阳只是蒙昧的投下微薄的光,像是枯黄的柳梢,一段一段的洒在斑驳的石板上。

小小周小月捧了披挂站在一株老梅的拐角,遥遥向里面探头望去,不时的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楚楚跑进来的时候,碰巧一阵风起,乍见重重梅影深处,男子青衣潇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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