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白金氏的吩咐,白鹿萍夫妇当然不敢跟刘英透露丝毫白启后在战地医院的fēng_liú韵事。但是架不住刘英有一颗敏感的心,一个一心只扑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她总会现自己男人的那点猫腻。
最近,刘英有点闲。接送孩子上幼儿园的事情,有公公和大伯做,而白仁和白梅也非常适应这样走读生涯,根本不用她操心。就连本应该需要她照顾的白曙,婆婆也接手了。家务事,有二嫂在,她要做的也不多。所以她索性把全部心思放到丈夫身上。这样一来,她就更觉得白启后不对劲了。
白启后从南边回来后,似乎对院子里那颗核桃树有了特殊的感情,每天冒着寒风,拖着病躯,也要把窗子打开,盯着院子那颗核桃树一会儿呆。
而这天,白启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两颗核桃,在手里把玩。这使得刘英意外,不由得出言询问:“你不是不喜欢这些老物件的吗?”这两颗核桃可不是一般的核桃,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在公公手上见过。似乎叫闷尖狮子头,是前朝留下来的老东西。
对于刘英的疑问,白启后抬了眼皮,淡淡地看着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前不喜欢的,现在喜欢了。以前喜欢的,现在可能不喜欢了。”
刘英心里一个咯噔,她总觉得白启后话里有话,但是她不敢细问。只得帮他把窗子关上,把被子掖好,坐在床头的椅子上,陪他说话。当然,一直都是她说,他听,间或会回她几句。讲着讲着,她问出了憋在心里好几日的话:“启后,你领导那边怎么那么久还没有回音?是不是信件没有寄到?”
白启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问那么多干什么!”
刘英顿时闭嘴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启后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大对,主动找了个台阶,“看时间,信件应该是寄到了的,那边回信可能要点时间,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消息了。”
刘英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心地看了白启后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小妹她家那位不是被调到卫生部当秘书吗?你说,让他帮忙问一问……”
刘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启后严厉地打断了:“你好歹还是上过革命大学的,怎么思想觉悟那么低!这是走后门,这是封建毒瘤!”
他这话把刘英吓得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我,我不是,我就是,就是……”
她说不出话来,这是她和白启后结婚以来,他对她说过的最重的话!觉悟低!走后门!封建毒瘤!这三条评论,任何一条都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话出口,白启后也有些后悔,看到刘英这胆小瑟缩的模样,他又是瞧不上,又是可怜,于是不得不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刘英还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哎,你还是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刘英像是得到了什么赦令一样,快离开房间。离开前,她看到白启后的手不断地旋转把玩着那两颗嫣红如玉的核桃,核桃碰撞的声音如同金玉一般清脆,却声声击在她的心坎上,让她心神更乱。
刘英路过白启后的书房,脚步顿住了。这是白启后归家后,因为在东北角院休养,所以暂时辟出来的书房。他的身体好些之后,就常常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下午。
刘英犹豫了片刻,推开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间书房。她一眼就看到书桌上展着一份手稿,旁边还有一封信。她朝四周看了看,没人,于是快进入书房,把门关上。她的心跳得非常厉害,仿佛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自从嫁给白启后之后,她从来都是很规矩的,他的书房,她很少靠近,他的私人信件,没有他的允许,她不会私自打开。但是这一次……他的不对劲,让她不安。她迈着重若千金的步子,走到了书桌前。
桌面上的那张手稿,令她心凉。
“野有胡桃,枝叶茂兮。
有美一人,貌秀丽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胡桃,枝叶盛兮。
有美一人,心大善兮。
邂逅相遇,叹吾婚兮。”
这是丈夫白启后的字……一瞬间,泪水就从刘英脸颊滑落!和他在一起后,他从来没有为她写过这种小诗!叹吾婚兮!叹吾婚兮!他后悔和她结婚了!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已经明白为什么他从南边回来后,突然就喜欢上院子里的核桃树了,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找出文玩核桃把玩了!原来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有关!她颤抖着双手,拿起旁边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是打开的,她抽出了里面的信。信上的字迹娟秀:
“解情释义,望莫相念;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惜半载相识,便化消烟。唯伏愿公子千秋万岁。”
……
傍晚,刘英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那红红的眼眶,还能看出些端倪。
白曙因为能预知的缘故,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刘英的异常。他在奶奶怀里“啊啊”叫了起来,朝刘英伸出手。
白金氏把白曙举到和她齐平的高度,没好气的用额头蹭他的肚子,“你这小没良心的,我给你兜屎兜尿,伺候你喝,伺候你穿,你见到你妈就忘了奶奶了!”
白曙哼哼叫了起来。
白金氏把白曙递给刘英,“抱你儿子吧!”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恶狠狠的,但是动作却很轻柔。白曙分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