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和士兵俘虏发落已经定下了基调,对这批士子幕僚的处置却有着不同的争议。
大体来说,把持着这个集团的人从根子上瞧不起甚至是敌视本时空的一切知识分子,认为他们不但无用,而且危险,是争夺话语权和煽动叛乱的祸根。尽管出于现实需要的考虑,在临高实施了“茉莉轩工作”,拉拢了本地的部分知识分子,而且也得到了临高主流士子包括刘大霖的初步认可。
但是这批人不一样,他们是跟随着讨伐军来得敌人,其中不乏原本就想来临高发财或者实施他们的“安邦定国”之计的士子。元老们,不管立场如何,已经本能的将他们视作敌人。
有人要求直接将他们全部处死,也有人认为留之无用,杀之太残忍,不如全部释放回去。
但是多数元老又觉得这样过于便宜了他们,要求对其大加折辱,并且对其中的为首分子进行虐杀。有人就提议对其进行全面的严刑拷打,甚至有人提议在临高的大体育场公开将其拷打之后再逐一凌虐处死,然后将照片发往广东全省。
特别是吕易忠落到了他们手里,更是让许多“报复论”者发了狂,吕易忠尽管一直对自己的下场怕得要死,但是他若知道“髡贼”们准备如何对付他,恐怕立刻就会被活活吓死。
关于虐杀和拷问的讨论在bbs上达到高潮之后,最擅长刑讯审问工作的周洞天对此发出了不同的言论。
他根本不赞成虐杀或者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拷打刑讯。
他认为:对于刑讯虐杀,并不能有效摧毁****皇权社会的心防。因为这种社会里,虐杀、刑讯拷打都是日常的事情,并不能激起各阶层产生多少恐惧。
无数革命先烈和叛徒的经历告诉我们:ròu_tǐ折磨――不管多猎奇的ròu_tǐ折磨,并不是放之于四海皆准的道路。辩证唯物主义告诉我们: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历朝历代的战争史告诉我们,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士子并不全是软骨头,就算是觐见多尔衮时红水流满地的南明政权中也是有许多意志坚定,愿意杀身成仁的士子的。
屠杀只会吓住一部分人,绝对不会吓住所有的人。特别是对方认为自己掌握着真理的时候。士人又是中国社会一贯认为掌握真理的人。
因此,周洞天认为打击明朝“士人”的精神防线,而不是鼓舞明朝“士人”士气,对于当前的穿越众来说还是最为现实。
******宰了本拉登,但是绝对不敢将其遗体交还给****的亲属。只好神神秘秘的搞了个海葬。当年盟军绞死第三帝国的战犯,尸体烧成灰之后还要秘密的投入河中销毁。目的就是不允许有人能够借着他们的尸骨和遗物来鼓吹精神。
敌人以战士的身份战死或者被虐杀。无论对于敌人还是自己人都是一种榜样。虐杀一个有代表意义的敌人,对于任何统治者来说都不难,却是必须绝对避免发生。虐杀是会激起敌对方的同仇敌忾滴,得不偿失。
“最佳的办法就是‘搞臭’!”周洞天指出,没有什么比搞臭对手的名声更理想的了。
“大家明明知道,失败者是没有权力的,只有任人处置。为什么每次打完仗战胜方都要搞个法庭来审问战犯?”周洞天在会议上说,“就是为了搞臭对手,使得对手无法成为失败者一方的英雄――就算不能全部奏效,至少可疑部分奏效。我们的思路也是一样的。”
“老周的意思我明白了。”丁丁赶紧跳了出来,免得风头全被周洞天弄走了,“我们也要组织战犯法庭!并且将法庭的审讯实录到处散发……”
马甲表示赞成,审问战犯这个概念很不错,他喜欢,而且可以充分的表现出法学会的作用和意义。
“你要搞什么战犯审判无所谓,但是审问吕易忠我反对。”周洞天说,“为什么呢?因为他将来是要作为我们的一颗棋子……”
“不会吧?这个混蛋还要放回去?”
“这种混账货色你难道指望他为我们效劳?太不可思议了。”
“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周洞天的想法是即刻展开对吕易忠的审讯,将他所知的广东官场的一切隐私丑闻全部挖出来。
这些材料中有选择的选择辑录一部分,主要是集中在王尊德的开战决策部分上,这样就可以将“擅开边衅”的内部全部一一揭露,这些材料由仍旧在广州坚持活动的的同志们散发到,展示给广东官场。
这部分材料一旦流露出去,王尊德原本岌岌可危的人望就会遭到致命打击。他会比正常速度更快的丢失粤督之职。不管是谁接替他的职位,新粤督到来之后必然改剿为抚。
“这还是其次,关键是原本的堂堂之阵的征伐就成了某些人为了一己之利‘擅开边衅’。根据《情报汇编》上广州站同志们搜集到的情报,广东官场上原本就对这次战争不甚支持,现在又有了吕易忠的供词。会有许多人对广东发起这次战斗持否定的态度。用一句现代的话说就是混乱了对方的思想。”
周洞天的这番谈话获得了多数人的赞成,至于其他幕僚们,大家认为可以让他们在临高充分参观学习,过一个阶段之后再释放,让他们回去做穿越众的义务宣传员。
“以晚明的状态来说,恐怕参观学习几个月之后不愿意走愿意留下当我们的狗头军师的人也会有的。”于鄂水开玩笑的说,“到时候可以拨给我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