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费多大立起李五就招供了。但是他就是个李三九的亲兵角色,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情况,只大概知道来连州的瑶民武装大概有二千人,对外号称是“五千精兵”。兵器齐全,不过基本没有盔甲,火器也不多,火药很少。掌事头也没把火器当回事。除此之外他就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资料了。不过,工作队倒是从他口中得知了这次暴动的一个重要起因:盐。
熊文灿就任两广总督之后,开始重整军备。重整军备就要筹钱。筹钱的办法自然是“取之于民”。食盐自然亦在其中。
所以这几年的食盐价格一直在上涨。瑶区地处内陆,本身也不产盐,全靠汉人盐商贩运――原本黎区的盐价就比周围高:汉人商贩卖食盐到瑶区要比市价要高得多,一只大肥鸡才换一斤盐的情况并不罕见。这几年更是翻倍的涨,弄得不少排冲只能淡食。怨气极大。李三九不过是“恰逢其时”,抓住了这个机会。
元老院攻占了广州城,广东各处都在打仗,食盐贸易的线路中断,沿海的食盐无法运入,导致食盐价格进一步上涨。在连州城,部分盐商早已经卖光了存货,还有一部分盐商搞起了囤积居奇,现在连洲一带的盐价可谓是奇高。而黎区的盐更是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道路不靖,没有商贩敢贩运。可以说,八排瑶作乱,主要的导火线就是为了连州城里的盐。
盐,又是盐。黄超想起他阅读过的相关论文里就提到过大藤峡瑶乱就是因为广西部分土司和地方文武官员把持食盐贸易,激化了社会矛盾才爆发的。按黄超的经验,无论是海南的黎乱还是两广的瑶乱,主要都是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与汉人贸易地位上的不平等;二是生存环境较差,生产水平低下。两相作用之下,这些身居山区的少数民族以暴动劫掠来“营生”也就不足为奇了。暂时的军事镇压并只能治得了一时,时间久了必然会反复。
不过现在要去解决问题根源还为时尚早。黄超把从皮包里掏出来看了无数遍《连阳地区经济文化发展纲要》又塞了回去,这份文件是他亲手撰写的,除了吸纳他在海南岛的一些经验之外,还参考了旧时空本地扶贫的一些资料。
要说连阳地区,其实人口压力远没有旧时空那么大,环境也保护的很好。虽说有山多平地少的问题,但是可供开垦的荒地还很多,内河航运更是堪称便利,更不用说这里还有大量的资源可以开发。比起他曾经就职过的海南的几个县,这地方堪称富饶了。
“只要能世道太平,这地方大有作为。”
虽说并不是在一个时空,此“连州”也不是黄超来得那个“连州”,但是他对这片土地的眷恋却始终没有变化。
然而八排瑶的问题始终压在他的心上。他很清楚,连阳地区能不能太平,全看他能不能抚瑶成功。
所谓八排瑶,是居住在连州、连山之间三地的瑶民的合称,其居住的较大村寨被汉人称之为排,小村寨称之为冲,故被称之为排瑶。其中马箭、军寮、里八洞、火烧、大掌、南岗、横坑、油岭八个村寨较大,还有若干个较小的村寨,有“八排二十四冲”的说法,所以又称八排瑶。
与附近的汉人宗族村寨不同,每个瑶排不一定只有一姓,象南岗排就有邓、唐、盘、房四姓。八排中,位于东边南岗、横坑、油岭三排在连州直接管辖区域内,称之为州属三排、东三排或外三排;其余五排位于连山县辖区,称之为县属五排、西五排或内五排。
排瑶是瑶族中定居生活的一支,社会组织、生产水平较高,因此较之走山瑶战斗力要强一些。瑶排之间互不统属,相对独立,所以虽然瑶排作乱连年不断,但整个八排一起暴动比较少见。历史上,八排瑶之乱一直延续到清朝的顺治年间才被镇压下去的。
“这次行动,一定要短平快!”黄超暗暗说道。
凌晨时分,部队开始架设浮桥。因为有大发艇当拖船,即使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只能依靠火把照明,浮桥还是很快就搭好了。一座浮桥是用沿江搜索来得十多条小船作为浮体,另一座是用随军携带的牛皮囊充气充当浮体。用缆绳连接好,两岸钉上木桩固定,再铺上木板。
休整了大半夜的部队开始过河,伏波军、黎苗连和各部国民军都是精神抖擞。但走了一整天山路,几个小时前才到达的阳山暂编中队则有点精神萎靡。这个暂编中队的永化瑶民的人数大概只有八十人左右,虽说已经是剔除了老弱,但是身体素质无法和伏波军相比,长途行军又没有充分的休息,此时已经显出了疲态。
黄超并不指望他们能出多大力――他也信不过这支未经改造训练的队伍。但他们能出现,对八排瑶而言是个重要的信号。他们和永化乡瑶民的联盟已经崩溃,这是黄超分化作乱瑶民的第一步。
天色刚亮起来的时候,各部已经顺利渡河完毕,伏波军连掩护炮兵队占领了北山;两个国民军中队各跟着一部永乡瑶民,分为上下两路,在燕喜山上的八排瑶反应过来之前,包围了燕喜山;黎苗连部署在燕喜山南,监视并防御围城的八排瑶以及城内的连州守军。
一觉醒来,李三九才发现自己被澳洲人团团围住。他很是吃惊:澳洲人搭浮桥从一开始就有人报告了他。李三九推测对方即使半夜就开始架桥,第二天傍晚都未必能搭成。以瑶民武装的组织能力来说,贸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