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第一排的人流狠狠装撞在了一起,仅仅数息之间,第一批投入白刃战的团丁几乎被一扫而空,团丁们拿着的武器各式各样。大多数人只有一把腰刀,也有少数人拿着梭镖或者棍棒。
多数团丁没经过什么训练,只是拿着刀大开大阖的挥砍——这种民间自的刀虽然仿制官刀,但是材料和制作都很粗糙,为了弥补材料的强度不足问题,铁匠往往会采用较为宽厚的刀身,重量和尺寸都较之普通的腰刀大。没有经过专门刀术训练的人是用不好的,往往一举刀就把自己的前门全开,直接被一刺刀了了账。
确实有几个略同刀法的团丁,把腰刀舞成一团白光,然而,战争不是卖解,花哨的招式并没什么用处,“卖个破绽”,立刻就会有两,三把刺刀从不同的方向齐齐捅过来,立刻一身窿眼倒地毙命死去了。
真正有用的是那些从经久战阵的明军溃兵,他们的刀法都是行伍中代代相传的实战技术,简单实用,什么“单刀破枪”之类,虽然名字不华丽,但是在有经验的士兵来说还是可以对抗刺刀的。然而这样的团勇人数不多,很快就被“重点照顾”,纷纷毙命。
一名手持梭镖的团丁向伏波军士兵叶灿明狠狠捅来,梭镖是南方的叫法,其实就是齐眉短枪,这种武器一般以竹子或者木棍作为枪身,上边装一个铁制的枪头,枪头打造成剑型或者三棱型,虽然做工一般不如临高造的”标准矛“考究,但对于火器数量质量都比较缺乏的明军及地方武装来讲,梭镖是在白刃战中,对伏波军威胁最大的武器。真实的历史时空中,无论是红军时期,还是抗日战争时期,对于缺乏武器的tg,梭镖都是非常重要的白刃兵器,如果训练充分和士气高昂,在白刃战中甚至能够和装备刺刀的敌人打个来回。
不过眼下,训练和士气这两样东西,对于些团丁们显然不大沾边,而且伏波军经过前期的剿匪和琼北治安战,对于梭镖的攻防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防左刺。”叶灿明默念着教官教给他的格斗技巧,教官当时讲:当敌人向我左方刺来时,应以左手向左前稍下挥枪(左、前、下各约一拳),同时右手向右前稍上猛摆枪托(约一拳),以两手的合力,用刺刀座左侧猛击敌枪,这时的姿势是:左臂微屈,枪口约与左大臂外侧成一线。。防左时,挥枪动作不能过大,否则,如敌人来个骗左刺右,就会因右面暴露面大,而被敌刺中;防开后,取捷径迅速向敌反刺。
经过长期的训练,冗长枯燥的战术动作已经变为他的本能,叶灿明迅速用木制的刺刀座猛砸团丁的梭镖,一股大力从梭镖上传来,这名团丁虎口巨震,梭镖虽未脱手,却被打歪到一旁,说时迟那时快,叶灿明立刻就势一刀捅向团丁胸口,扑哧一声,团丁的胸膛被捅了一个透心凉,他两眼圆睁,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白刃战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团丁们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训练都远远不及作为职业军人的伏波军,不必说训练水平了,团丁们大都面黄肌瘦,脸颊凹陷,而伏波军普遍身材壮实,良好的营养水平使得他们脸上泛着营养良好的油光,无论是突刺还是防刺,伏波军的动作干净利落,兵器相撞时的声响和刺刀入肉的声音响彻战场,令人牙酸。
邵老三捕俘失败,白白死了两个团勇,自己也被弹片划破了脑袋。眼见大队人马冲了上来,他也一跃而起,跟着冲击。他和团丁们不同,不但一身布面甲,手里的腰刀也是广西本地打造的明军制式战刀——不是工部配发的烂货——和他一起冲锋的几个亲兵因为身着铠甲,被伏波军重点照顾,死的七七八八了,只有他见机行事,躲在人堆后并不冒进,躲过了伏波军的两轮齐射。
他看到叶灿明把刺刀捅进团丁身体里,一时拔不出来,心知有机可乘,连忙挥起腰刀,狠狠向叶灿明脑后砍去。
叶灿明正从死尸身体里拔刺刀,突然感觉脑后一股凉风,大惊之下立刻放开步枪就地一滚,腰刀失了准头,在叶灿明的背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顾不得喊疼,叶灿明抓起被他刺杀的团丁手中的梭镖,与邵老三对峙。
邵老三一招得手,后招立刻源源不断地展开,一刀一刀只往叶灿明身上招呼开来,一刀狠似一刀,叶灿明手中的梭镖只是一截竹子,并不够结实,左支右绌陷于下风,他只得努力用梭镖击打来敌腰刀的刀背和侧面,然而,粗制滥造的梭镖确实远远不如铁质的腰刀结实,窥住机会,邵老三一个势大招沉的竖劈,叶灿明无法躲闪只能硬挡,喀嚓一声,叶灿明手里的梭镖被剁成两截,邵老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双手把大刀举过头顶,叶灿明无可抵御,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梆!”一把步枪从旁边伸出,架住了正在下劈的大刀,垂首待死的叶灿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排长!”
来人正是此地第一拼刺高手,伏波军指挥官,排长李刚生,他把刺刀端平,冷冷盯着敌兵邵老三的眼睛,而邵老三立刻感到新的对手不同寻常,邵老三把大刀收回身侧,开始掂量这个对手的斤两。
两人心无旁骛,在地上对峙着绕了多半圈,邵老三大吼一声,举起大刀直劈而下。
“不过如此”,李刚生侧身而过,躲开了这势若疯虎的一刀,趁着邵老三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机,掉转步枪,狠狠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