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船上的装货清单已经被翻译出来,根据装货清单,船上的载货中除了23万比索的王室补助金之外,另有6万比索的私人款子。不过,根据大图书馆的推测,当时的马尼拉盖伦上白银走私十分猖獗,新西班牙的达官贵人们大量输出美洲白银,到马尼拉套购中国货物运回美洲销售。
清点的结果证明事先他们的推测是准确的,除了清单上列出的31万比索之外,不在货物清单上以“杂货”名义登记打开的却是银币的私人款项共有白银12.4万比索。这样仅银币就收获了41万比索。另有银条311条,每根重1西班牙阿罗瓦。一部分盖有矿山的戳记,一部分则什么也没有。
每一西班牙阿罗瓦合11.5公斤,合计3.5吨。不过特意从广州召回来对这批金银进行鉴定的前珠宝公司经理严茂达在看了之后认为这批银条的纯度有很大的差别。最好的大约是85左右的纯度。戳记上大多来自新西班牙的萨卡特卡斯、瓜纳华托等银矿。而打着波托西等秘鲁银矿的银条纯度普遍不高,在60~70之间。
还有一部分没有戳记的银条则成色各异,有高达90的,也有不足60的。
“既然纯度不足,余下的成分是什么?”孙笑问道。
“大约主要是铅――这玩意和银子特别相亲相爱,而且看上去十分相似,所以经常拿来当填充物。当然也有铜和黄金,这些是银矿内伴生的,提炼不纯的话很容易带着这些杂质。”
“我还以为是纯银呢。”孙笑略感失望。
“不可能是纯银的,就是最好的西班牙比索,也才84的纯度。我们就算要铸银币也没必要纯度高过比索。”严茂达说道,“另外你看这些银币也有成色差异。”他拿起一枚银币,“这是新西班牙铸造的比索,成色84;这枚就是秘鲁铸造的,成色最多也就百分之六七十,你掂量一下就能感觉得到秘鲁的这种比较轻。”
“这么说要用来铸币的话都得重新冶炼。”
“没错,这些银币和银条的成分区别很大,要先冶炼成统一的币材才行。”严茂达说,“让我看看其他吧。”
黄金不多,但是种类却不少,既有西班牙的也有葡萄牙的,还有欧洲其他国家的。两条船上的金币一共有3400多枚,成色、重量大小不一。另缴获的35根金条,每根规格为四分之一西班牙阿罗瓦。合计一百公斤。成色大约在8成左右。
虽然成色不高,但是这么多黄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如果按照旧时空的19世纪金本位英镑每英镑含纯金7.9克计算,大约可以以此为准备金发行一万英镑。
“至于这一堆首饰,很难估价。”严茂达说,“除了金链条之外,几乎全是镶嵌有宝石和珍珠的,份量很重,光物料价值就不小。而且它的手工也不差,要算手工费的话恐怕也值不少钱。熔化回炉有些可惜了,直接作为工艺品销售比较合算。难点是在大明这种首饰没人要。我觉得可以让交给葡萄牙人或者荷兰人设法变现。金链条直接回炉就好。”
缴获的珠宝中,数量最大的是绿宝石,有八十块。绿宝石是西班牙美洲出产的最多的宝石。虽然切工粗糙,但是严茂达估计价值不低,如果按照现代工艺重新切割的话,价值可以更加提升。其次是各种宝石:红宝石、石榴石、蛋白石、刚玉和钻石,数量都不多。另外是1.5升大小不一的加勒比海珍珠。
“这些海水珍珠能卖大价钱。”严茂达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颗有小拇指大小的蓝色海水珠,“这东西拿到北京城去卖,至少可以卖八百到一千两银子――不过脱手比较困难,能买这种东西的人毕竟很少。”
将所有的贵金属和珠宝全部登记,分类装入特制的箱子之后,孙笑估价整个饥饿行动中获取的贵金属和珠宝的战利品价值八十万比索。
至于其他货物,那就种类繁多了。最大宗的成包的棉花和大卷的极其坚韧的线。孙笑请教了大图书馆的人才知道,这种线是龙舌兰线,菲律宾殖民政府输入美洲棉花用来织造帆布,输入龙舌兰线用于捻缝――都是为造船和修船服务的。
其次是大量的兽皮――主要是牛皮和羊皮,数量多达上万张。兽皮之外,大宗的货物还有洋红――这种昆虫的分泌物是上好的红色染料;几百桶来自古巴的烟草。几百袋莫名其妙的块薯根,有着极其拗口的西班牙文名字:萨尔萨帕利亚。在货物清单种类中被列为“药品“。大图书馆的人查了资料才知道这是一种美洲特产,在当时被认为是一种能治疗多种疾病的特效药。
至于装在包着兽皮的加固大箱子里的各种丝绸和呢绒制作的华丽服装和成套的银器,显然是搭船的达官贵人的行李。如果最终元老院允许俘虏赎身,那么这些行李也可以允许他们赎取。所以暂时只清点登记后重新贴上封条,不列入入库清单。
不过,最让孙笑吃惊的货物来自底仓――装在一个个密封的陶器罐子里:二百罐水银,每个罐子容积为四分之一法内加,合13.75升。罐子上的戳记表明这些水银来自秘鲁的万卡韦利卡水银矿。
水银这种东西,在本时空最大的用处用来提炼白银。菲律宾要如此之多的水银做什么?难道他们也想开发白银矿吗?
孙笑不知道菲律宾有没有白银矿,但是马尼拉盖伦上装运了如此之多的水银显然是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他立即就这个情报向执委会做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