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旃说的很复杂,复杂的有些让司马藉听不下去,他在等最后萧旃的相问,最后萧旃却没有问关于他是去是留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司马藉摇头道:“在下不敢妄自议论。有些事……尚且不能坐实吧。”
萧旃叹道:“在下原本也以为是如此,光凭一封信便说要动刀兵,的确是武断了一些。但有些事还要要做及早的防备,若不然的话等北朝大兵压境再仓促应战,恐怕要陷于被动之中。可如今朝廷的局势,兵马大权都在皇叔手中,此事在下又没有与他做过商谈,却不知他立场如何。”
司马藉想了想,难道萧旃是想借着他的口去通知惠王萧翎关于即将开战之事?可他回到金陵之后,甚至连生死都隐瞒了惠王。这么去的话光是他这几个月在哪里都不好解释。
司马藉道:“若国难当前,出兵应战乃是惠王为人臣子的本份,陛下过虑了。”
“话是如此说,可在下还是有担心啊。先生也知道皇叔这人,做事有些太散漫了,之前曾趁着朝会时跟他商议过关于两朝交兵之事,他对此并不上心,只是那时还没有今日这般紧迫,可如今我朝内患未除,临江王陈兵江左时刻都会对金陵有所威胁。若然以皇叔的人马去抵御北朝大军压境,恐怕护为临江王人马所趁。”
司马藉听到这里有些糊涂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喝了几杯酒,脑子迟钝到想不明白萧旃话里的弦外之音。萧旃说到这里。一句都没提关于他立场的问题。司马藉想了想,只能是顺着话头的意思说道:“陛下所忧在理,但若战事一起,陛下以皇命下诏令临江王出兵北上,临江王或也不敢推诿。”
萧旃笑着摇摇头道:“临江王定然会拒不奉诏,至于理由……很多。他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推诿,到时候只能靠皇叔的人马来抵御啊。这战事才刚起,因为内部的矛盾,就已经输了一半,这仗恐怕也没的打了。”
司马藉再仔细一想,拱手道:“若陛下有何差遣的话,不妨对在下说,在下会尽量帮陛下做到。”
萧旃叹道:“不是想劳烦先生做什么事,只是心中觉得苦恼,所以夜不能寐啊。这金陵城才刚安生了几天,在下也刚从北朝回来,对于北朝的事情所知也不少,北朝的皇帝是极为有野心之人,虽然年轻,但却有宏图伟略,非在下这等资质平庸的女流之辈可比,若这天下为他所得,或者也在情理之中。”
司马藉一听就知道这并非是萧旃的肺腑之言,别人可以轻易自谦,当帝王的岂有自谦的道理,还是在家国大事上,说的好像她不准备一战而准备纳降。
萧旃续道:“只是有些事,在下还是不甘心啊。既然身居高位,就想把事情做的很好,不辜负列祖列宗的交托,可的确是力不能及,若祖宗基业便断送在在下手上,如何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先生历来有远见卓识,可是能为在下想一条更好的计策?”
司马藉面色犯难,这是个无解的答案。现在看似是对两国交兵发表议论,但其实连事情都没发生,而萧旃说了这么多,也无非是表明南朝国力弱而北朝的国力强,也没就具体的事来问他,他要说的话,最多是说一些空泛而无实际意义的计策,对两国的战事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司马藉道:“在下愚钝,不能为陛下分忧。”
萧旃起身道:“也罢,其实也是朕想找个人说说心中的苦闷,其实世事岂是那么容易有解决的良方?先生饮了几杯酒,不妨早些休息吧,在下也要先告辞回宫了。”
说着萧旃起身要回宫,来的有些匪夷所思,要走也是如此风风火火,司马藉甚至都无言去挽留。等送萧旃走出门口,司马藉突然意识到,莫非萧旃说这些不过是想试探他是去是留,而他不肯提实际的建议,而被萧旃当作他去意已决?
“陛下,有些事……”
司马藉想解释什么,却被萧旃伸手打断。
萧旃笑道:“一些话先生不用明言,在下知道先生的心意。其实李先生应该转达了在下的意思,无论先生走也好,留也罢,在下都会遵照先生的意思,先生乃是有大才之人,只是这世道无常,令先生夹在中间,在下设身处地也能感觉到先生的为难,所以从来不敢做强求。”
司马藉只能是住口不言,萧旃把话说到这份上,其实他说去留的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
萧旃在宫女的作陪下离去,司马藉甚至不知道萧旃的轿子停在何处。等人走远了,焕儿才重新出现在司马藉的背后,她跟司马藉的相识到相守日子太过短暂,她将司马藉当作是一生的倚靠,却连最后那一步的关系都没有,在分开之后也甚为遗憾。
“先生,夜深了,奴婢服侍您进去休息。”焕儿声音很娇弱,也带着对司马藉的一股痴缠。
司马藉却是一直看着萧旃离去的方向,他心情突然很复杂,他对萧旃并不单单只有公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