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唯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心中不由有几分窃喜。司马藉所言的确在理,他只要往北方去一趟,而且是秘密行事,将来两朝有什么暗中的来往都要经过他,那他就会成为女皇不可或缺的心腹,而且他不但能得到南朝女皇的重用,甚至北朝也会将他当成是“自己人”,就算将来两朝开战南朝兵败国灭,别的官员都会失势。而他却可以崛起。
李方唯诚心对司马藉行礼相谢,也忘记之前心中的担忧。反正也是拼了,去一趟北方也非什么大事,只要隐藏工夫做的好。没人会知道他“吃里扒外”。
司马藉问道:“那李太守还有别的担忧?”
“没有,没有。”李方唯笑道,“为陛下效劳本来就是为人臣之本分,下官愿意为朝廷走此一遭。只是需要先生多多提点,这北朝……下官可是丝毫不清楚。”他心里想的是。眼前的司马藉与北朝皇帝关系非同寻常,有司马藉的“关照”,他往北方去这一趟应该能马到功成,若他事情办成南回,就离在朝堂上崛起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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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战事频繁,鲜卑南侵已经彻底泡汤,但鲜卑人并未走到穷途末路。就算鲜卑左部汗王和右部汗王的人马或兵败或撤退,而鲜卑大大小小的部族有不少投降了朝廷,可韩健还是不能宽心。此战下来,魏朝兵马的折损同样很严重。韩健除了无力阻止苏廷夏带兵北上千里追击鲜卑人。已经没有再派其他各路人马北上。
韩健已经决定班师回朝。
却在这时,韩健得到从南朝传来的消息,是司马藉报平安的信。原本韩健就准备回朝后举兵南下,在得到司马藉信函之后,韩健心中有所迟疑。司马藉在信中除了报平安,也将南朝近来的形势一并说明,南朝在江北扬州一代仍旧布有重兵,同时朱同敬和惠王萧翎的人马并未有大规模的冲突,其实司马藉也是在婉转表达不适合马上开战。在信件的最后,司马藉提到南朝女皇萧旃秘密派一个名叫李方唯的人北上来作为和谈的代表。同时表明是秘密谈判,两国之间在达成协议之前不会向外宣布此次的和谈。
韩健很清楚,这是南朝想拖延战事的办法。南朝在经历了谢汝默和朱同敬的内斗,以及北伐的闹剧后。国力也有不小的损耗,此时正是惠王萧翎当权之时,萧旃刚登基,想的是平稳发展再谋图获得军政大权,这时候想与北朝相安无事。
韩健对于李方唯没有太多了解,只是之前曾在南朝所来的密报中得知司马藉曾在李方唯的护送下前往闽浙一代整顿军务。在司马藉中途被人截杀下落不明时,同时失踪的还有这个李方唯。之后司马藉便向萧旃举荐让李方唯来作为秘密和谈的代表,可见此人也与司马藉的关系很紧密,至少是如今司马藉在南朝可以相信和使用之人。
此时已经是九月下旬,距离既定大军班师回朝的时间仅剩下几天。这几天时间里,韩健的中军只是驻扎在北关收拢一些残军,也包括接收鲜卑部族的投降。从鲜卑大规模兵败到九月下旬,鲜卑投靠中原的部族人口有二十多万人,相比于中原王朝的人口基数这点人显得很寒碜,不过对于辽阔生存环境很恶劣,草原上一个相对大的部族才不过万把人来说,二十多万人口已经近乎是草原南部所有部族的人口总和。加上之前被魏朝兵马所击败而杀的鲜卑兵马,鲜卑人光是在人丁损失上就有十多万人,这也留下了十多万的老弱妇孺。这些鲜卑部族中基本也是被鲜卑汗部抽调兵马最严重的,经过兵败之后,鲜卑中南部的部族已经无法再以自身的力量发展,只能选择投靠中原王朝以求得保全。
之前韩健着朝廷官员拟定安顿鲜卑部族事宜。朝廷的官员派来的人不多,都是宁原觉得可以帮到韩健忙的,其中有几人还是宁原亲自向韩健举荐的年轻官吏。这些人参照之前魏朝安顿渤海国国民的政策,觉得应该将所有的鲜卑人迁徙到中原来做到“归化”,再以分地居住的方式令鲜卑原本的部族模式打散,这样就算鲜卑人想闹事也闹不起来。同时也作出一些安排,分配耕地给这些鲜卑人来耕种,这样就等于是将原本鲜卑人的生存模式改变,彻底成为中原的“顺民”。
而韩健自己的想法是向把鲜卑人就地安置,让鲜卑人可以生活在北关北部的一些地方,这样除了能保持鲜卑人的生存模式不变,还能形成北关以北的第一道屏障,为以后北方草原部族的南下入侵形成保护。但韩健却知道这些鲜卑人是迫于无奈才投靠了中原王朝,若鲜卑部族再度兴起而要举兵南下,他们到底能成为屏障还是内应实在难说。到韩健班师回朝之间,他也没就鲜卑人安置问题下达皇命,一些小的鲜卑部族由地方来安顿,同时也要令南下的北方之民早些回归故土,毕竟北方大片荒芜的土地还需要人来耕种,北关需要屯民来进行屯田,以保证北方兵马的日常所需。
九月二十三,距离大军南归还有两日。军中将士的思归之心已经很迫切,几次的lùn_gōng请赏后,将士也得到了战场上浴血奋战应有的奖励,此番北上与鲜卑人一战,是在魏朝勒紧裤腰带的情况下做的举国一战。若非在战事结束后缴获的大批牲畜和粮食,也无法满足犒赏三军,加上田地和功勋上的奖赏,将士都开始憧憬能早些回故土耕作娶妻生子,就算韩健想直接与南朝一战也要考虑将士的思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