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毅兄还需要问这些,你不是跟惠王关系好着呢?”一名同僚颇有些看不起李方唯。要知道李方唯家大业大,祖上几代为官,而本身李方唯又是在富庶的徐定为太守,就算他不用刻意去贪墨。每年地方上都会有不少的孝敬。这些人也是眼红李方唯。
李方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闻言笑道:“惠王总不会为丞相,这是人尽皆知之事。林贤弟提及惠王,可是要说陛下要设惠王为丞相?”
一句话说的在场之人哑口无言。这种话算是犯禁的话,也只有李方唯敢说。这些人可以议论朝廷的那些官员,但对于掌权之人是不敢说的,尤其是女皇或者是惠王,甚至是在江赣一代的朱同敬,那都是官场上的禁忌。
李方唯说的这些人无话说,当然这些人也不会再跟李方唯留面子。李方唯也识相,先是回到自己落榻的院子,赶紧叫来属官,吩咐道:“你们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朝中哪些人最可能为丞相。一个不漏。每家都送上厚礼,若是缺了谁唯你是问。”
属官也是李方唯的“家臣”,在徐定一代,李方唯便好像是外封的王爷一样,属地内连军政都是由他一人掌管。毕竟他一家三代都是为老惠王守着家业,也算是惠王的“内臣”。李方唯最希望的是走出徐定这块山疙瘩,早日到金陵来为官。
等属官出去打听过,到晚上回来,已经将消息打听的差不多,等李方唯拿到左右两相在朝中的人选。不由头疼,一份长长的名单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若是每家都送上“厚礼”,这也是比不小的开销。
“就没有更准确的?让你去做事。就做成这样?”李方唯有些生气,以为是属官为了不被罚,而将一些不相干的人等都列在上面。
属官一脸无奈道:“太守在上,借下官几个胆子也不敢敷衍。自陛下登基以来,朝中六部大臣时常更迭,所有政令都要经六部审核而无上院条拟。都是由陛下亲自批阅奏章。如此一来朝中能顶的起来的大臣屈指可数,陛下突然要设两丞,连朝廷那边也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陛下属意之人为何人。这还仅仅是陛下曾重用过之人的名单,若是陛下启用一些老臣,还不定要找出多少人来。”
李方唯也是一叹,现在突然朝廷要设立两丞,正是他在京城要奔走的最好时机。有新官上任,就有火要烧,只要他这把薪柴放对了地方,就能跟的上这两位新贵的脚步,他不求在几年间可以成为丞相,他只求能在两位丞相手底下做事,这样到了新老更替之时,他就会成为下一任丞相的人选。
可偏偏在这时,司马藉又催着起行,令他实在是头疼。他已在想借口,先让司马藉出发,等金陵关于丞相的事落实了,他再行离开。
“太守,那礼……”
李方唯一叹道:“先不送了。如今朝廷还没有确信,等有了大概的着落,再送礼不迟。”
李方唯说着还有些气恼,现在以他对朝廷上下的了解,也无法揣度新皇的用意。最开始,他跟朝中很多官员一样,都看不起只是身为长公主的萧旃,认为她最多是被惠王捧起来的傀儡。但到如今萧旃登基半年多时间以来,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反倒是被认为是幕后推手的惠王,则更被人所看淡,谁让惠王现在跟以往一样,好像连他所掌握的大权都不太在意?
李方唯并未马上准备车驾,他想的是,第二天到司马藉府上,先找借口推辞了司马藉,就拿下雨路途泥泞为由。虽然也是惠王交待让他照顾司马藉这一路,但惠王也没下死命令,最初还是他自己主动请命,司马藉这几日也没说要苛求他一定要一起走。
第二日李方唯心急火燎到了司马府,到门外,却见有辆马车停在那,有个马夫缩在门檐下躲雨。那马夫穿着的料子却不是一般平常人家的马夫,好像这家人特别华贵,连车夫都穿着绸料。更可甚的是,李方唯要进门,那人蹲在一边连起身行礼都懒得起来。
李方唯心中奇怪,要说他来司马藉府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也有人来见过司马藉,但都是惠王军中的属下,来去匆忙,毕竟司马藉不是朝官,这里门楣冷清,不会有什么人随便来打扰。今天居然还有人跟他一样来拜访,他心中也颇为不屑。
等李方唯到了院子里,刚要进前厅去避避雨,却见一名很俊俏的小丫鬟立在门口,伸手阻拦了他。
“这位大人,司马先生正在里面招待贵客,还请在外面稍候。”小丫鬟说话声音不卑不亢,但说的话却是很不近人情。
李方唯怒道:“外面下着雨,你让本官在外面等候?”
正说着,李方唯往里面瞥了一眼,果然司马藉正在招待来客。那来客是背对着门口这面,加上有檀香和纱帐的阻隔,只能从背影觉察是个年轻的男子。李方唯心说此人好大的架子,他还怕是惠王亲临,但毕竟惠王他也算是熟悉见过很多次便能从背影断定不是。
“这位姑娘,本官进到门口避避雨,不进去打搅,如此可以了吧?”李方唯收起官架子,带着商量的口吻道。
李方唯毕竟脾气好,那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