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亦道:“才一天便受不了,那是否干脆折道回去算了?”
韩健笑道:“连亦儿你都这般打趣我。也是我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在家千事好,出门一时难,这要是再遇上什么敌军袭营的,我还真怕自己撑不住。”
说着,法亦已经过来服侍韩健宽衣。
韩健却不忙着休息,他还要将来日的行军路线图稍微整理一下,带兵出征在外,沿途的情况他是必须摸清的,这事关他的小命,不得不重视。而这一路上负责情报的人可能比他所带的中军主力还要多,军营周边一百多里之内,都有大批的斥候在调查情况,而百里开外也会有人刺探情报,为了不太过张扬,还不能惊扰到地方上的一些州府,总的来说这一路都很麻烦。
等韩健快睡的时候已经接近天明,韩健不睡,法亦也不睡,而是陪在韩健身边一直照顾着,端茶递水。韩健终于觉得自己选择对了一次,留法亦在身边的确是舒心了很多,要是身边连个贴己的人都没有,这一路行军下来,他自己闷也会闷死。
到第二天上午,韩健果真就钻进马车里,反倒是法亦要骑马随军而行。
到中午的时候,因为天气已经开始炎热,韩健特地让兵马休息了两个时辰后才行军,不过兵马因此而要夜行,也是快到半夜才能驻扎。此时已经过了古河,两天下来已经走了一百多里路,虽说距离前线还有段路,但毕竟洛阳和关中本身相去不远,照这种速度行下去,四五天时间便可抵达前线战场与杨曦和韩昭氏韩崔氏会合。
两天行军下来,后方的情况也逐渐传到韩健这里来。从他离开洛阳后,洛阳大致还算安稳,朝廷之事杨瑞仍旧不过问,一切由尚书台负责处理,韩松氏在这两天也没与朝廷那边为难,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因为豫州兵马已经撤回到南王府辖区境内,就算要再次袭扰洛阳,所需时日也足够令韩健有所防备,韩健最怕的还是在他走之后朝廷派系的一些将领出来闹事,但看起来因为这些人并无实际兵权在身,在他走之后暂时也都没有动静。
第二天晚上,韩健便不用做太多的功课,有时间陪陪法亦。也许是法亦这两天也有些疲惫的缘故,很早便有些招架不住。
韩健先让法亦睡着,他这才起来发了几封信给北方的林詹。现在在他走之后,能顾全北方局势和洛阳局势的只有林詹所部,虽说林詹所部的人马也不多,要同时兼顾北关、北川两边的防务,但韩健还是怕在出事的时候应对不及。他把详细的情况都告知了林詹,也是充分显示了对这个大舅子的信任。
行军第三天,韩健直接让法亦在马车里休息,旁人自然不会清楚为何一个普通的亲兵也能得到在马车里休息的特权,韩健也不需要跟人解释什么,外人也只当法亦是伤病号。韩健也要逐渐适应在马背上的生活,有些时候他自己也是太养尊处优了,就好像领兵打仗,作为东王来说这算是基本必修课,但他还是习惯了遥控去指挥,让手底下的将士去卖命。
本来行军途中也算是一帆风顺,不过还是在第三天的下午发生了意外。先是一场大雨阻断了去路,到晚上,山洪很严重,不得不改道,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又遇上敌军的滋扰。本来洛阳到关中一线还算平稳,不过有一些西王府的残兵并未撤回到关中,而是成为地方上的流寇,如此一来韩健所带的几千兵马还要肩负起剿匪的任务。
敌军是一群流寇,战斗力和兵器都很落后,但韩健这面也好不到哪去。本来就是夜行军人生地不熟,还下着雨将士人心涣散,这时候突然要精神抖擞打仗,别说是将士心中打怵,连韩健也觉得这仗打的玄。好在流寇的兵马并不多,加起来也就百十号人,先头派出去两队人马,分隔开流寇,流寇见到是正规军显然也是仓皇要逃,结果还是被提前设在树林中的埋伏人马所伏击,除了几个人逃走,大多数的流寇或被杀或被擒。韩健对于这些战俘也无心去理会,干脆将这些人全部斩杀于阵前,也当是给全军将士开荤,让他们知道前线上的流血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韩健也知道这种杀鸡儆猴的事对将士的影响也没切身那么实在。
对于歼灭流寇的两队人马,韩健也分别有所嘉奖,这也是对全军上下的一种激励。因为雨水和山洪阻路,再加上歼灭一股流寇,兵马在第四天休整到中午以后才出发,此时已经是艳阳高照,不过看起来洛阳以西的路仍旧很不好走。
到晚上,兵马早早驻扎休息。行的晚,休息的反而早,此时西边却是先过来的情报,韩昭氏亲自带了五百骑兵过来接应韩健,也算是给韩健这边来开路。军队驻扎下来,却是周围城池也来人犒劳军队,却是地方上官员不知从何处得知韩健亲自领兵出征,怕怠慢了回头被韩健所责怪,特地叫人送来一些猪牛羊,让军队可以宰杀犒劳三军。
韩健亲自结见了地方上前来犒军的特使,本也没什么可见的,但韩健总觉得地方上送来东西也是难得。都知道现在地方上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算这些猪牛羊是地方官从百姓身上抢来的,他也接受了。毕竟现在全军上下士气不怎么高昂,有了这些荤食来犒劳,怎么也能令军中士气提升一些。
韩健详细问过地方上过来的特使,才知道苏廷夏所部对黄河北部一代的摧残很严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