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四下打量一番,道:“这婚事。准备的也太潦草。东王,你不是说要善待你师傅。怎就这么寒碜?”
韩松氏这时候脸色已经很难看,但还是上前道:“回陛下,虽然婚事是陛下赐婚,本当礼重。可东王已有王妃,而今只是娶一个偏妃,不宜大事张扬。”
杨瑞眯着眼看着韩松氏。韩松氏这么上前来顶撞,也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不过好在韩松氏说话也算客气,没公然与她对抗。
“既如此……还等什么,不开始?”杨瑞像是催促道。
“回陛下,吉时未到。”韩松氏再道。
杨瑞感觉出。韩松氏根本是处处与她抬杠。
要不是她的到来,行礼的事已经开始,现在她来了,反倒是“吉时未到”?
“那何时才是吉时?”杨瑞问道。
韩松氏毫不相让道:“上一个吉时,因为陛下到来而过,下一个吉时,恐怕要到未时以后。”
杨瑞皱眉道:“那朕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一个多时辰?择时不如撞时,便在现在举行,也好让新人早些进去,东王,你认为如何?”
韩健心说这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期盼这一天都八年多了,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他当然是希望如杨瑞所说,与法亦当下便行礼后进房去,任由他“胡作非为”?
可他再一想,这是杨瑞的本愿?要不是杨瑞来打搅,韩松氏也不用这么大的脾气,他跟法亦的行礼自然也就没这么多阻碍。
“陛下说怎样,便是怎样。”韩健说了一句,看了韩松氏一眼道,“二娘,以为如何?”
“那就依陛下所言。不过这婚事之后有时而那么差池,却也怪不得臣妾了。”
韩松氏话还是很不客气。好像在说,现在误了吉时还要拜堂,那日后法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来个断后或者是天灾人怨什么的,那也跟今日杨瑞一意孤行有关。
杨瑞正要发怒,韩健却在一边笑道:“有陛下龙威庇佑,怕是牛鬼蛇神也不敢打搅。”
这才令紧张的氛围稍稍缓和。
杨瑞看了韩健一眼,韩健却也瞅一眼回敬。杨瑞也知道自己有些闹的太过,也怕韩健夹在中间下不来台,便也现暂且放下恩怨,往主位上一坐,当起了她的主婚人。
“行礼吧。”杨瑞心高气傲道。
韩健心说杨瑞这是跑来占他的便宜。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跪拜杨瑞是在什么时候,现在来当他的主婚人,这“大礼”等于是白受了。…
不过韩健再一想,既然杨瑞是君王,受他一礼又如何,回过头总是能“讨”回来。
韩松氏立在一边,也不坐,她不坐韩健的那些姨娘更不敢坐,便立在一边,看着韩健与法亦对杨瑞叩拜。
最后。韩健和法亦还要对杨瑞敬茶,杨瑞笑看了韩健一眼,道:“当是替你的王妃领了。”
这话韩松氏等人是听不懂的,韩健却能听出个端倪。本来法亦要敬给顾欣儿和杨苁儿的茶,被杨瑞给代领了,那意思就是。杨瑞变相也在承认自己已经入了东王府的门,而且在韩健的内眷中属于长妇。
韩健终于知道为何杨瑞知道来会触霉头,仍旧还是要硬着头皮来。一来是要给他一些难堪,算是夫妻之道中的立威。更着紧的,是不想让法亦入门比自己早,日后真有进门的一天,她也能压法亦一头,免得到时候敬茶的反而是她。
对于这些,韩健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但杨瑞身为这时代的人。终究有思想上的局限性,便是口中说尅不介意,但心中终究很介怀。
“礼成。”杨瑞放下茶杯道,“东王,东王妃,朕今日有幸为尔等证婚,日后也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不过东王,朕也有言在先。你师傅是朕赐给你的,若是你日后有亏待她的地方。朕绝不会轻饶于你。东王府对她的亏待,朕也一并算在你头上。
韩松氏在一边一听,感情又是在针对自己。说什么“东王府对她的亏待”,不就在说自己?
但在喜庆的日子,她还是不便发作。
韩健心中没好气,但这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行礼,算是诚心接受。
“行了,朕还有公事要忙,便不多打搅。”杨瑞起身道,“朕出宫来的匆忙。也没什么给你们的,记得明日到宫中来,朕有些东西要赐给你们。”
“谢陛下。”
韩健心说,这是杨瑞找机会再与他亲近。免得他迎新忘旧。说什么赐赏,还不是进宫去与她胡天黑地一番?
杨瑞起身要走,韩松氏好像巴不得她早点滚蛋一般,亲自相送,韩健要送,杨瑞则笑道:“新人当进房去,朕这面,不用你多送了。不然反倒是朕失礼了。”
说着,还看了韩松氏一眼,好像又是一句回敬韩松氏的话。
韩健没有出厅门,远远行礼算是作别。
杨瑞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往东王府门口方向而去。
等人走了,韩健才觉出自己身边的玉人气息有些不太平顺。
“师傅,没事吧?”韩健问道。
“没……没事。”法亦道,“只是没想到,陛下会亲自来。”
听这话,韩健能觉出法亦心中有些感激。人平日里无亲无故,可能也不会在意这些,可当在人生大事的时候,身边有人来为自己“撑腰”的时候,将自己当成家人一般,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便是法亦平日里对杨瑞是又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