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想了想再问道:“苏廷夏有才学,却没有状元的命,中了状元竟死了,韩兄为何会联想至他?”
韩健道:“我曾拜读过苏廷夏的文章,与眼前这个苏某的文章倒有几分相似。”
杨曦大惊失色,正经道:“韩兄是说……苏廷夏可能没死,还回来参加这次考试?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苏廷夏之死朝廷曾有确证,且家姐……还为苏廷夏作挽感怀,就算他没死,只要进朝他就是状元,何至于再用去考试?”
韩健道:“若是他没死,且不知自己中了状元呢?”
杨曦思虑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再否定道:“这也不可能,上届科举发榜之后,苏廷夏才死,他当时已经知道自己中了状元,据说他还跟同窗一起饮酒庆祝,当晚他便死了。就算此事为子虚乌有,苏廷夏中状元而死之事早就诏告天下,到如今坊间仍有人议论,苏廷夏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中了状元?”
杨曦想了想,补充道:“就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中了状元,且还莫名其妙来参加这次科举,考试院方面,也会为所有的考生来登记,以查实其举人身份和考试资格,他自己不知道,考试院那边也会把他中状元的事告知于他……”
杨曦说的很多,说完之后韩健一直在思索着,韩健在此事上也没了头绪。杨曦说的道理都成立,即便苏廷夏没死,他也没必要回来参加这次科举,而他再拿起那份“苏某”的考卷来看,也就不怎么觉得这文风像是那个短命悲催的苏廷夏。
韩健之所以对苏廷夏印象深刻,主要是这个倒霉蛋跟他上辈子的死法一样,都是“饮酒过量”,韩健觉得同病相怜,也就多注意了一下这个人。
&能是我多虑了吧。”韩健把苏某的考卷放下。
一边的司马藉半天没插上话,此时忍不住道:“我们能不能去牢房看看阮平?还有那个什么苏某,去牢房看过不就知道了?”
&在涉嫌舞弊案的考生都被转解到大理寺,大理寺那边……”韩健说着瞅着杨曦,是在看杨曦有没有办法。这种由女皇亲自过问的案子,韩健身为东王也不便去探望嫌犯,只有借着杨曦打着查案的目的去,别人才不会说什么。
杨曦为难道:“今日刚案发,且已到夜晚,我们去牢房提审犯人会不会不太好?”
韩健用鼓励的语气道:“我们并非去提审犯人,只是去牢房查看一番,顺带证实一下这个苏某到底是何人。再者这案子,说大也不大,几十个考生在成千上万考生中本就不显眼,我们也是为早些了结这案子,令会试能继续下去,不耽搁朝廷选拔人才。”
杨曦点头道:“此话有理,那我们这就去大理寺看看。”
杨曦说完,司马藉却不着急拿拐杖,语气怪异道:“杨公子不须再去请示一下令姐?”
韩健站起身,用怪责的目光瞪了司马藉一眼。
杨曦一笑道:“之前回去请示家姐,家姐说,既然这案子让我和三哥全权负责,就无须事事请示于她,适当的时候我可以便宜行事。家姐已经跟涉案的衙门都打过招呼。”
司马藉闻言一把将拐杖抓到手,从椅子上下来,匆忙道:“那还不赶紧的?阮平这小子,估计已经被那些牢头折磨的不成人型了……”
说是去查问案子,但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为去探望阮平。
……
……
大理寺牢房位于洛阳西城外城,出了永定门走二里多远才到。三人乘坐的马车,等到了时候,杨曦累了一天已经昏昏欲睡。
&了到了。”马车一停,司马藉马上嚷嚷,将杨曦给吵醒。司马藉知道没杨曦在,他们要进大理寺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从马车上下来,韩健看着眼前不起眼的大理寺大门,和大门背后黑漆漆的牢房,无端感觉一种后背发凉。杨曦正有些没精打采,打个哈欠,跟司马藉随韩健到大理寺门口,便见到刑部侍郎李维早早在等候。
李维见到韩健三人过来,亲自打着灯笼迎上前。韩健打量了下一脸笑容的李维,皱眉道:“李侍郎,这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怎么处处都能碰到李侍郎大驾?”
李维笑道:“东王殿下说笑了,这案子本来就由在下来负责协办,之前东王府的侍卫过来通禀说几位要来,在下正巧过来查问案犯,便一同留下,看看有什么能协助几位的。”
正巧?韩健心说哪有那么多巧?之前在考试院火场时候李维差不多也是这么说的。
韩健点点头,这理由很牵强。要说留下监视他们,才是李维的主要目的。
之前杨曦说李维是跟着三皇子杨余混的,韩健也接受了这说法,但韩健却觉得李维心眼不正,应该算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三皇子杨余如今只是个“王子”,连个爵位都没有,李维会甘心为一个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的王子卖命?
虽说女皇如今云英未嫁,但皇位究竟是传回给杨家男子,还是女皇准备将来再生个儿子相传,这个问题都一直为朝中大臣所避讳。谈论这问题的大臣一律都被女皇给“解决”了,当朝保皇一派,也有意提立三皇子杨余或者六皇子杨曦为太子,但他们也知道这两个皇子目前还不堪大用。因而此事也只是处在初步构想的阶段。
可再想当朝有谁值得李维为之卖命,韩健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四大王?女皇?韩健都觉得这些人跟这案子关系都不大,李维如此热心小心就有些怪,除非朝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