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线悄无声息,到前线的战报如雪片一般飞到韩健手上。原本平寂的军营,再次显得喧闹起来。
韩健以战报来分析,这场战事在往对东王军有利的方向发展。东王军从战事一开始便占据绝对主动,先是打了北王军一个措手不及,随后一个多时辰里,将北王军后路的兵马逐步给瓦解。再到后面,稳定住阵型,与反扑向南的北王军展开胶着架势。
随着林詹派出的骑兵先头部队,以及洛阳军张行所部迅速靠拢,完成对北王军的三面围困,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向东王军一边。再之后,北王军所作出的,不过是苦苦挣扎,再到后面,北王军中军主力的三四万兵马,选择向东突围。
到下午日落,前线的战事已经基本告一段落。前线的将士还在清扫战场,而林詹所部则是在有条不紊组织对北王军突围兵马的追击。
北王军毕竟骁勇善战,突围也突围的漂亮,突围时候有三四万兵马,真正出了包围圈的,大概只有一半。却也是保留了核心的主力。
在韩健看来,只要北王军还有这两万左右的兵马,就可以继续对东王军造成压力,要追击是应该的,能否全歼意义也并不太大,还是保存实力要紧。现在北王军也如丧家之犬一般,肯定会仓皇逃向北方,到那时,是西王府和北王府争锋的时候,东王军只要在洛阳周边站稳,已超额完成既定的目标。扩大战果也要等长时间的休整之后。
东王军的中军大营,在下午时候开始北上临近主战场。
这场仗,韩健虽然是指挥者,但他却在关键时候躲在后面。但这并不影响到他的威望。
先败洛阳军,再火烧平城西王军粮草,逼得西王军节节败退,在到如今在洛阳一战中大败北王军。原本最羸弱的东王军,在一年时间从病猫变猛虎,已令天下人刮目相看。这一切的功劳,都不得不归功于韩健。东王府与以往最大的不同。是作为小郡王的韩健。年长到出来当家。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些人看来,也许正是韩健这种莽撞的性格,令他在乱世之中站稳脚跟。
东王军在这一战中也损失惨重。
一战功成万古枯。这一战。本是韩健极力所避免的一战。只是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才造成了这次重大伤亡的战事。本身北王军战斗力超强,东王军可以取胜。一来是出其不意,再者是用人海战术堆起来,把北王军给打蒙。
一场战事下来,两三天时间里,都还在清点死伤人数。因为是雪战,很多士兵都被掩埋在厚厚积雪之下,有些逃兵还需要另行统计。
最后统算出的结果,是东王军折损兵马在六千人,而北王军死伤兵马则在两万人。
一场大胜,却也造成了近三万具枯骨。同时,东王军所俘获的北王军将士有两万多人,另外北王军的五万多兵马,要么随着周元往黄河方向而去,要么在乱局中被打散,流离成为逃兵。
这些逃兵,将在未来一段时间里,给洛阳周边的治安带来隐患。而其中不少人,将来会落草为寇,或者是回乡务农。基本每一次的战争,都是这般的结果,战场上造成的死伤和减员,毕竟还是轻的,最大的折损,主要是来自于怯战和逃兵的因素。
无论怎么说,东王军得胜,已经占据了洛阳一战的完全主动。剩下的事,便是联络了南王军的人马,清扫一下洛阳周边原本为北王府所占的州县,再是兵马挺进洛阳。
洛阳之战的得胜,令洛阳周边乃至山东河南一代的州县都对东王军望而生畏。以至于在战事结束后的十几天时间里,各地发来庆贺和臣服的奏章,便可将韩健看到心烦。近乎所有的奏章都是一个套路,先是恭贺朝廷和东王府取得大胜,继而表示愿意沐浴在朝廷和东王府的光辉之下,振兴魏朝云云。
这些地方将官,明显察觉到东王府有娶皇室而自立的倾向,因而在上奏的奏章中,都不是淡淡提朝廷一方,而是加上了东王府和东王。歌功颂德之言,韩健所被吹捧的地位,甚至在女皇之上。韩健作为魏朝的“监国”,也是东王府的掌权人,成为这些人真正依附的对象。
这些奏章,在被女皇看过之后,便令女皇有些感慨人心不古。
十一月底,北王军已经撤到黄河一代,与林詹所部再次展开异常小规模的战事。这次北王军则显得老练的多,在渡河一战中,北王军通过河北援军的支应,尽管在后路被断的情况下,还是令大多数的兵马过了黄河。
在过黄河之后,林詹也遵从韩健的命令,从黄河一线撤兵,转而向洛阳方向挺近。
这便好似是迎客进门,在客人离开洛阳的家门之后,便不再追。林詹剩下的任务,是稳定住洛阳东侧州县的安定,防止北王军去而复返。
到腊月,西王军已经占领了北王府西南一些州县,并且战火还在继续向北蔓延。而洛阳周边则基本已经陷入平稳,一些原本被北王军所占的州县,大多数都是开城投降,令东王军未费太大周章。
本来谁都以为韩健会带着东王军主力顺势进驻到洛阳城内,但直到洛阳之战的十五天后,腊月十四,仍旧还是将兵马驻扎在洛阳城外三十里,望洛阳而不入。东王军中军不进城,朝廷以女皇为首也进不得城。
南王府的兵马,在黄仕琅率领下一举扫平了洛阳西南的部分州县,东王军未进城,显得有些针对南王军的意思。黄仕琅不敢冒进,免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