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韩健将一封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蹩脚的表文写了一半的时候,外面有侍卫进来通报,说是朱同敬在东王府前求见。
&朱上师到书房这面来见。”韩健说着,手上的笔不停,继续写。
不多久,脚步声传来,朱同敬在侍卫的引领下到了书房。很快,朱同敬步行进到里面来。
&上师,这是来作别?”韩健拿着笔,抬头看了朱同敬一眼。问道。
朱同敬立在门口。瞅了眼韩健和韩健手上的笔,一笑道:“刚才在下得到我朝使节的消息,我朝陛下和太后,已经派信使来。借粮之事。有消息了。”
韩健皱眉道:“朱上师莫非开玩笑?刚才没消息。这么快便有消息了?”
&使在路上耽搁了两天。这才把信函送来,东王又何必心急呢?”朱同敬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往四周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朱同敬察觉这书房有异,但他明显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韩健道:“那贵朝,是否肯借粮与江都,令我江都渡过难关?”
&个……借粮是可以,不过不能称之为借,有借便要有还,我朝运过粮食之后,未准备让江都来交还。”朱同敬想不出哪里不对,便正色对韩健说道。
&朱上师的意思,是只能被卖?”韩健冷声道。
&价而沽,不过却不是真金白银来买,而是……”
韩健抬手阻止了朱同敬的话,道:“朱上师可以不用说了。朱上师的话,与东王府的提议相违背,可以不用再谈了。我们是准备借粮,有借有还,人情可以记下。若是买卖,什么待价而沽,那大可不必,江都就算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也不准备拿来交换。一纸上表,便可换来江都太平,何必还要损害江都利益来跟贵朝来做交换?”
说着,韩健低下头,继续写他的表文。
朱同敬也是恼怒异常,却还是不能发作。他已经感觉出,韩健是跟他较上劲了,他完全可以转身离开,到时候他想看看韩健是否真的会去上表效忠杨余。但他现在却又骑虎难下。
这要是换在十几天前,他还没去请示南齐太后之前,他不答应就不答应,走了也无妨。但现在他已经得到南齐的国书,随时都可以跟东王府来签订合约,现在他走,岂非没完成任务?回去之后,他就要因为渎职而被查办,可能连太后都保不住他,谢汝默定会就此大做文章。
朱同敬心里暗骂,好你个东王,先给我设陷阱,让我去看你们的女皇到底在不在,惹起我好奇心,又逼我答应你的条件。现在却令我连条件都提不出,非要如此答应你不成?
&王这是有紧急公文要处置?那在下……不如先到外面去等候。”
&用了。送客。”韩健喝一声,门外的侍卫已经进来,意思是要送朱同敬出门。
朱同敬咬了咬牙,真想上去跟韩健拼命,却又知道这样也是徒劳无益。作为一个使节,应有的风范还是需要保持的。
&慢,在下还有一句话对东王说,说完再走不迟。”朱同敬道。
韩健重新抬头,挥手示意让侍卫离开。
侍卫退下之后,朱同敬道:“东王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无法显现合作之诚意。”
&就是你说的一句话?”韩健皱眉道。
&下这句话,是想问东王一句,东王就准备这么白借我齐朝粮食?那我借一担米来,是否也算完成使命?”
&你就只管借一担来,看看东王府是否会收!”
朱同敬再一笑道:“东王何必如此动怒?其实要借粮不难,但也要在下回去有个交待,要是什么条件都没有,光是拿出这粮食来,在下回去也无法交差。若是条件太多,东王必然也不答应。那何不就由东王你来提,若是在下觉得合适,便答应如何?”
等朱同敬把话说都这份上,已经是韩健索要追求的结果。
要是完全白借,南齐那边也是不会答应的,有些条件,是要开,但不能由南齐人来开,因为那将意味着狮子大开口。
&十万担粮食,换取两国通商,商道通畅。”韩健道。
朱同敬苦笑道:“东王,你这不是开玩笑么?商道通常,两国各有利益,这岂能算是条件?起码……要有一两座城池吧?”
韩健冷笑道:“城池乃是我江都的根基,岂会拿来作为条件?”
朱同敬叹口气,心里却把韩健的祖宗骂了个遍。之前跟他借粮,还说要拿十几座城池来交换,那时候主动权在他他还说不稀罕,现在他只开头提几座城池,韩健都直接拒绝他,这条件反差也太大了。
粮食是自己的,本来是自己想借就借,但现在却是要求着人家来借。这种滋味令朱同敬很不好受。
&王要不……再加点条件?”朱同敬只好再退而求其次,用试探的口风道。
韩健道:“除了城池之外,其他的条件可以谈,唯独城池,不能谈。要是朱上师觉得不合适,那就不用谈。”
朱同敬稍微沉默了一下,道:“那就这样,两国修好,东王要代表魏朝朝廷作出承诺,江都不得臣服于洛阳。而若是江都有困难,我齐朝当派兵援助,江都也不得阻拦,如何?”
韩健听到这条件,也考虑了一下。
朱同敬的意思,南齐借粮可以,也不用江都来还,就当是无偿援助。但条件就是,要是江都真顶不住洛阳和北王府的双重压力,必须要向南齐来求援,还要引南齐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