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到了十月下旬,天气逐渐转冷,队伍一行行动缓慢,一天下来也只能走四五十里路,队伍拖拖拉拉,已经没有开始时候的紧迫感。
但追兵却在逐渐临近中。到离开洛阳的第九天,韩健获知,杨余所率的追兵已经距离他们不到百里路,若是杨余此时连夜行军,甚至可在一夜之间追赶到。
但韩健知道杨余不会连夜行军,因为本身追兵也很疲惫。追兵用了比他们少四天的时间,走了相同的路程,追兵又是在寒冷中行进,损耗也很严重,贸然急行军,而且是在夜晚中,很容易会遭到伏击。这点道理杨余不懂,杨余手底下的将领也会提醒他。
但在第二天,从哨探的情报来看,追兵的确是夜晚行军了,不是急行军,而且在半夜左右便已经安营驻扎。韩健猜想应该是杨余本来想冒着严寒急行军,结果察觉滋味不好受,于是改普通行军,普通行军一段路之后,发现夜晚道路更难走,便直接扎营休息。
追兵有了昨晚的折腾,好似是追近了一步,但韩健知道,这反而是给他的机会。这也说明是不懂行军的人在指挥行军,光是昨晚追兵将士的损耗,就可能是平时的几倍,这说明杨余刚愎自用到想当然的地步,要是能利用杨余的这一弱点发起反击,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只要追兵队伍中发生小的败绩,就会形成连锁反应。导致追兵自乱阵脚。
但这几天下来,队伍一行已经人困马乏,已到了无力可支的地步,发起这样一次反击的风险更大。韩健在权衡之后,决定继续南下,毕竟此时距离江都之地还有六七百里路,要是东王府兵马出的及时,他们随时都会与东王府兵马相汇合,到时有兵有粮草军力雄厚,再打这场仗就稳妥的多。
在离开洛阳第十天的黄昏。一行赶了一天路。不得不再次驻扎休息。这次韩健知道,追兵追上用不了一日。也就是说,当晚怎么也要准备第二天的战事。
这次杨余带来的追兵具体兵马数量尚不清楚,韩健通过分析。追兵差不多有六千以上兵马。六百打六千。以一敌十。韩健知道取胜的难度太大。追兵的主帅杨余虽然本身刚愎自用,但他手下毕竟有能兵强将,这次韩健也无法泡制空城计和书信说服孙少谦的办法。追兵将士都以为皇帝宾天,希望在新皇帝面前表现优良以期封侯拜相。韩健分析一番,觉得这场战事近乎毫无胜算。
当晚的军事会议,韩健把张行叫来,除了张行,还有几名带兵的头领,再就是韩健的三姨娘韩崔氏。南王府那边杨苁儿也带来几人,这些天南王府的人逐渐接替东王府负责探查任务,杨苁儿得到的情报也不在少数。
会议一开始,韩健把情况说明。这次地形上,完全是平原无山,没有埋伏点,没有支援。按照韩健的想法,是进入某座城市中,以城郭来暂时阻挡杨余追击步伐,而后等东王府援兵赶至,再正面决战。
杨苁儿道:“说的容易,沿途这么多城镇,哪个是城门大开恭迎我们进去?我们下一座城,比杨余下一座城困难许多!”
韩健点头道:“话是如此,不过我们要进城,还是有些办法。”
杨苁儿想了想,没再说话。她知道韩健说的办法一定不是什么正规途径的办法。
&此之外,我暂且想不到有什么更好办法。”韩健叹道。
韩崔氏道:“既如此,就想办法进城要紧,走了这些天,想必所有人也都想歇息。我们也好进城做一番补给。”
韩健道:“若是要进城,我看过周围,距离我们最近的城有三十多里路,明日出发恐怕来不及,我们必须今晚起行。”
&行就起行,张侍卫,吩咐东王府儿郎,拔营起行。”韩崔氏有些迫不及待道。
韩健摆手示意张行先不用去,说道:“三娘,有些事不用太急,先听我说完。现在可能还有个不太好的办法,就是折回设伏。趁着追兵措手不及之时,杀一个回马枪,不管成败得失,总算能延缓一下追兵行进步伐,更有利我们南下。”
韩崔氏面色紧张起来,她看得出,韩健说这话时太过慎重,她觉得韩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想亲自去设伏。
&不是想自己去吧?”韩崔氏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道,“我去,能让追兵将目标放过来。到时力有不逮还可以转道,轻骑行进毕竟方便些,追兵想追上也难。到时会吸引开追兵注意,有利你们继续往江都方向去。”
&行!”韩崔氏反对道,“我绝不同意你这么做!”
&娘,这事容不得你同意不同意,这也是我的决定。我们现在要进城,也是困守孤城,机会不大,而且进城本身就不是容易之事,要是城里的守备军与追兵里应外合,我们便是自寻死路。现在回兵拦截,追兵斥候消息滞后定然意想不到,反而有机可趁!”
韩崔氏见韩健说的如此气定,言语间已经是一个东王该有的风范,便感觉无力辩驳。
杨苁儿却开口问道:“那东王准备带多少人马先去?”
&们东王府只有二百多人马,杨小姐准备支援我们一些?”韩健看着杨苁儿问道。
杨苁儿被韩健目光一直视,下意识便要去闪避目光,道:“回兵阻截之事,南王府自然要参与,我带三百人马随你同去!”
韩健也没想到杨苁儿到此时也这般讲义气,本来杨苁儿可以不参与,等他带着兵马走了,杨苁儿便可以将女皇送到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