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奇怪的喜悦感,在戚凡心中越发深切。
仿佛眼前那赤芒塔中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
他渐渐放慢了脚步,神色变得虔诚起来,冷妹跟随在后,也是一脸惊异,只见她那闪亮如昔的美眸竟忽而一黯,一抹赤芒骤然在她瞳孔中闪耀亮起,光芒霎时照亮了赤埂大地:“为何妹心中却感受到了眼前这塔的悲伤?”
戚凡微微瞥眼,轻轻顿道:“悲伤么,而不是喜悦?”
“嗡嗡~”
未等冷妹开口,一层赤色光芒蓦然从塔内冲出,又径直浮掠而至,化作两片赤色桥面,延伸在戚凡和冷妹的脚下。
两人并肩后相视一望,又默契地相互颔首。
他们走上了各自脚下的赤色桥面。
心随境转,两心两转。
冷妹忽然说道:“我看见了红枫湖畔将夜时分的灯火,那灯火仿佛烛光,在秋风中哭泣,你呢?”
戚凡摇头说道:“我看见了绝壁下凝满雾气的河,河中仿佛有朵蓝莲花,莲花上有一颗颗珍珠。”
冷妹蓦然侧颜,却不见了戚凡?
戚凡正在骇然,她去哪儿了呢?
这是一条九转十弯的长河,河道两侧绝峰群起,层嶂延绵,一些薄雾在峰壁之间穿浮,一朵朵桃花漂浮在河面,静静的随波逐流。
雾气在朝阳中忽而渐起,悄悄掩藏了那一梭轻舟。
轻舟上,戚凡面色疑惑,他知道自己其实身在塔中,这番见现,很可能出自本心。
但也必有原因。
猛的,隐约的钟声响起。
透过山峰间穿插而过的一抹朝阳,他看见了一座塔,那座塔坐落在一峭壁之上。
而此刻的冷妹,则迎面闻着金色的秋,那一枚枚红枫缓缓落在她的肩膀,湖畔的风轻轻撩起她的发,让人感觉好慌。
因为这将夜的湖畔太美。
夕阳下沉,湖畔有渔火亮起,她指尖捻着一枚枫叶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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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中,李佳桐忽然有着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她将她的眸子锁定在塔内坐在地面一口红钟上,久久不曾挪动过一寸。
一旁的吕妖娆凝目沉思。
“奇怪了,这塔竟然是一座空塔,除了那口红钟外便再无一物,这是何道理?”菩提靳深深不解,抬头凝望那内部塔顶自言自语。
“这钟...可以敲响么?”李佳桐忽然问道。
“是钟自然可以敲响,此问何故?”菩提靳看向那红钟,心思一动。
李佳桐不语,然后轻轻走近了钟前。
“我记得我师父好像说过,当那钟声响起,红色的光会带着你走入另一个人的心里。”
吕妖娆忽然说道:“所以,李姑娘你确定了么,确定你要走入一个你或许并不熟悉之人的心里?”
李佳桐浅笑道:“我确定。”
“看来我等来此,皆有缘由。”
菩提靳凝眉低语道:“可吾菩提靳只想找到我的儿子...九黎山?黑水城?魔宫殿?赤芒塔,这些和那问天经究竟有何关联?故此城乃一陷阱之说或确有可能...”
“不过关于那光界九天玄女的故事,我师父倒是有说过一次。”
吕妖娆思忆着,径自念说道:“轻舟渐隐山河间,忽来将夜青湖畔,自问渔夫何为路,桃花哭了一朵莲。”
“借由钟声空尘去,恰逢梵音响人间,风起雾埋春秋志,因缘葬了一路仙。”
菩提靳猛然接话,不料李佳桐俏眼微白道:“小女子所闻和两位不一样。”
“是甚?”
“何闻?”
吕妖娆和菩提靳大感疑惑,怎的会这样,关于塔内一口红钟,竟然会有三个谚语么?
“魅妖问天天不闻,经典从来始无声,河面一截浮木过,不知了却一捧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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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慧天站在这间侧殿门口,忽然好反感自己竟然想起了一张少年的脸庞。
这少年竟然是戚凡?
“女王何故止步?”在她身旁,冷聪轻问。
“冷头领,你说说,如果本王自一少年身上感受到了金寒帝的气息,可那少年偏又是本王一统天下的心腹大患,这个时候本王该当何为?”
尤慧天侧目淡淡一瞥,巾帼绝美的脸庞令冷聪神情一滞。
“属下不解,但如果女王所言之少年便是那东皇国少帝的话,属下更是无解。”
冷聪跟了女王一百年,自是知晓金寒帝在她心中的至高位置,故在一转念间,满头冷汗。
“无解么?不,凡事必有解释,本王信因缘。”说罢,她一手执斧,一手掌盾,走入了侧殿之内。
“且慢!女王,这黑水城内来了数百尾巴,敢问要不要切了?”忽然,蛇心花一顿,眼色狠厉道。
“魅影军跟着本王,至于那群尾巴,便交由女颜国师去办吧。”边走边说,尤慧天回眸瞟了一眼顾青城。
“女王可放宽心,那些尾巴切了也罢。”顾青城会意躬身道。
稍后,魅影军随着自家主子一路深入侧殿,不想殿内空空如也?
“那经书说这魔宫殿有天书和无上神咒,会不会是唬人的呢?”蛇心花狡黠一笑,珠光下她的神色很诡异。
“自然不会,蛇心花你多虑了吧?”石心肠不满道。
“除了你等眼前的女王是假的,否则便不该对那‘洪荒遗录经’心存丝毫怀疑,本王知晓,三位头领仍对本王存有无谓的防范之心,故或许各自都留有一手?但那又如何呢,只要本王手中握有这悲伤的因缘之心,一切障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