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南怀珂在毓亲王妃的生(日ri)宴上见到了陈峰。
毓亲王的府邸算不上奢华,一草一木却布置得别出心裁。萧砚有事不能来,南怀珂独自带贺礼造访,见众人聚在灯旁聊些无聊的胭脂水粉,便自己起(身shen)去找消遣。
陈峰素来是不喜欢长舌的,也不喜欢虚与委蛇的应酬,四下里又没有看见南怀珂,便趁着酒席休憩的空闲时往后园里去散散酒气。
夜,翦翦轻风还带着阵阵寒意,园里一片沉寂,鼻下是满园花香,天上一轮朔月清明柔亮。
“哥哥”他慢慢走在石子铺就的羊肠小径上,湿滑的青苔偶尔滑脚,耳畔听到风声吹过枝叶的沙沙声,抬头看去,南怀珂提着一盏小灯迎面站在小径的另一头“你怎么在这,来找我”
月色下她站在面前,有一瞬间,陈峰恍惚看见了年幼时的她。她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整天好奇地跟在他(身shen)后问东问西,追累了不肯走路,就攀到他的背上非要他背。
对着自己的妹妹,陈峰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随便逛逛,正好找你聊聊。”
“好,一起走。”
换他跟在她的(身shen)后。
他总是少语的,想不到今(日ri)她更沉默,大多数时候是他说上几句,而她心不在焉地应和几声,复又陷入自己的心思中。陈峰并不知道如何使她高兴,只好陪着她散步消遣,走了一段问“你不舒服吗,怎么今天话特别少”
“没有。”
“箭伤如何(阴y)雨天还会酸疼”
“嗯,除此之外别的没什么大碍。”
说完又陷入沉默,陈峰终于问出口“你是在为萧凌和柏家的事心烦”南怀珂不置可否,陈峰说“嫁出去的姑娘家真是泼出去的水,如今小妹有事都不与我说了。”
无心插柳,这句话把南怀珂逗得笑了起来,她摇摇头道“哥哥难道还要和萧砚吃醋不成连崇礼都没这么小心眼。”
“我和崇礼不一样。”陈峰低下头也无意识地笑了,随后道“你先回答我,我说的的对不对”
她微微颔首“是。目前没有很好的办法,所以我不想提。”
“其实不难。”
“有办法”
“我娶了柏文燕就是。”
南怀珂一愣停下脚步。陈峰回首问“怎么了”
“哥哥这是在说什么”
“我娶了柏文燕,他没有脸再向皇帝讨柏家的其他女儿,更没有脸再立刻向别人提亲,这是治标治本的办法,难道你不懂”
南怀珂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讲这一切的样子云淡风轻,似乎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情qg),是水到渠成的事(情qg)。
“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不需要你如”
“还有什么办法比这更加一劳永逸”
南怀珂上前一步,语重心长道“哥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事关你的幸福,不要这样草率和随便”
“我已经向皇上提了。”
“什么”
“我已经提过,昨天就提了。所以现在是告知你,不是要你同意。”
南怀珂大惊失色,忍不住一把抓住陈峰的手臂想要表达自己的震惊,千言万语像奔涌的洪峰在心中翻江倒海,然而却张口结舌说不上话。
“哥哥呀”许久许久,万千(情qg)绪浓缩成这简单的三个字。
必须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可是她不需要。
“我不要你去牺牲,不要为了党争而去玩弄婚姻。”
“这不是牺牲。”陈峰的眸子晶亮,刀削似的脸庞坚毅得寻不到一丝无奈和软弱。
“哥哥喜欢柏文燕吗”
“男人和女人一定要非常喜欢才能成就姻缘”
“她待你真心,你”
“柏文燕她很好,我愿意有这样一位妻子。”
“这么说你并不十分钟意她”
“钟意世上多少寻常夫妻,相敬如宾已算不易,还非要奢求什么恩(爱ai)缱绻,白(日ri)做梦岂非笑话。”
“可是”
“小妹,”陈峰握住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腕,轻轻捏了一下放开道“你想一想自己当初嫁给萧砚的时候和现在的区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也说那是大事,就不要以旁观者的(身shen)份猜测我的心意。我很愿意娶柏文燕,我会待她很好,绝不会委屈了她。”
南怀珂摇摇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陈峰从容道“世上没有真正的两全其美,所有看似美满的结局背后都有不可述说的遗憾。成全她,成全我,成全你,你没有理由反对。”
“为什么不同我商量了再做行动”
“你不会同意比如现在这样。”
长久的沉默,竹林夹道,长着青苔的细长的青石板路上,二人相互凝望。南怀珂慢慢低下头闭眼,在心中消化自己复杂的(情qg)绪。
陈峰不比别人,她尊重、(爱ai)戴、信任他。
一声叹息碎在风中,她睁开眼微笑“既然是哥哥的意愿,我再不反对。可是你和萧凌同时向皇上提出,你觉得他会如何决断”
陈峰淡然“他会同意的。”
“哥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自持他对你的偏(爱ai)”
陈峰出人意料的脸色一变,却很快恢复如常“你知不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
“顺势而为再用一个皇子和柏家结亲,平衡萧砚的势力。”
“你看得透亮,也该权衡出这中间的利弊。既然总有一个人要娶柏文燕,他会把这个机会给我。”
能嫁给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