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珂的面色霎时一僵,脑中突然想到那个完颜索宗,难道皇帝还是要她嫁?
岐国公看透了她的心思,弹了弹手说:“不是索宗王子是睿亲王。”
萧砚?!
她在瞬间惊讶的同时优先想到了一个问题:“皇上真的不打算再让父亲回到海疆了?”
萧弥的事情说明皇子们已不安分守己,岐国公又手握重兵,这么敏感的时候皇帝不可能让他和任何一个皇子联姻。
岐国公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女儿聪慧的一点赞许:“皇上并没有明说,但他说我刚痛失义子,不忍见我在边疆操劳,所以要我留在京中好好修养,至于修养多久……当然是皇上说了算。本来天下兵权就尽归于陛下所有,这没什么好异议的。”
果然萧弥的事情让皇帝的疑神疑鬼又达到了一个极致,南怀珂确认了这一点,这才关心起自己的事情萧砚的事情!
“睿亲王……父亲,皇上为什么要为女儿赐下这桩婚事?”
“那你就要去问太后了。”
“太后?”
“皇上说,这是太后向他提的。”
她突然想到了蒋公公的微妙表情,看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太后就在琢磨这个事情了。如果是太后亲自开口皇帝当然会考虑一下。
可是太后为什么不先问一问她的意思?
南怀珂突然想要发笑,自己在琢磨什么傻话,皇太后的心思当然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可是太后从来也没有向她透露过有这种意思,难道是萧砚?陈峰才死,他就撺掇着这件事情,真是不知所谓!
何况她为什么要嫁给萧砚?嫁给萧砚和当初嫁给潘世谦并无二致,甚至更加凶险。
“父亲,我不愿意嫁给睿亲王。”
“你说什么?!”岐国公诧异于这个回答:“你是嫌弃他不如其他皇子得势?”
南怀珂心念一动解释说:“父亲,女儿并非如此势力,而是哥哥新丧,南家理当守孝期一年。”
岐国公一愣,鼻翼轻轻扇动两下说:“陈峰并不是南家人,南家没有为他守丧的必要。”
这话何其酸楚,南怀珂当下差点落下泪来,转念过后又想到萧砚的事,看来不明说是不行了。
“父亲,女儿不想嫁给皇子,也不愿意牵连到皇子们的争斗中去。父亲,萧弥府中女眷尽数受累下狱,正妻又在狱中割腕自尽,女儿不想落到像她一样的下场。”
“有我在,我不会让我的女儿落到如此境地。”
“皇上要削父亲的兵权,父亲还认为面对圣心真的能够力挽狂澜?父亲想想谷氏一族,皇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可以把人捧上天,也可以瞬间夷平一族。女儿不想嫁到那样的人家去,日日担惊受怕明天自己的头颅还在不在脖子上。”
岐国公眯了眯眼,不知为什么突然露出一个放松和悦的表情劝说道:“睿亲王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么多年他也游离在争斗之外。我想你嫁给他,并不会重蹈谷氏一家的下场。”
南怀珂愣了一下,自斟酌句问:“父亲,坦白说,即使皇上不会赐婚,父亲也希望我嫁是吗?”
岐国公的视线轻微闪躲了一瞬,随后叹了口气说:“自然是你的终身要紧,父亲当然你希望你往后的日子能称心如意。既然你不愿意,我试着委婉地和皇上提一下,左右圣旨未下,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也许让南怀珂自己和太后去说效果更好,不过岐国公并没有这么提。
她出了岐国公的书房,心却仍旧没有放下这件事情皇帝为什么要接下太后提出的要求呢?
如果他不喜欢皇子势力过大,其实他是可以拒绝太后的提议的;如果他认为削了岐国公的兵权就不用担忧和睿亲王联姻的事情,皇帝却又没有真的收回父亲手中的半边虎符。
还有萧砚,南怀珂认定一定是他撺掇的事情,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一切,他就不怕皇帝疑心他的动机?
知夏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很复杂。
其实关于睿亲王和自家小姐的事,她是很乐见其成的。光是那天猎苑的事情就可以看出,睿亲王真的打从心底喜欢小姐,世间的女子不是都盼望能得这样一个夫君的吗,为什么小姐偏偏不乐意呢?
可是小姐方才那番话又说的在理,皇家的风云瞬息万变。睿亲王和三皇子,一个从倒霉到得意,一个从得意到倒霉也都不过半年光景,从天到地这样轻易,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回知夏可不敢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小声问:“小姐,咱们去哪呀?”
南怀珂正在想赐婚的事情,听了这话站在原地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先去陈峰的院子看看。
陈峰的屋子非常简朴,就像他的为人一样干净利落。南怀珂站在屋子里环顾四周,不由鼻子又是一阵酸楚。
哥哥真的不在了。
穆青顶着哭肿的眼睛奉了茶,南怀珂提起盖子又落下,看着茶叶浮浮沉沉心里愈加压抑:“峰少爷的东西你整理了吗?”
“少爷的东西不多,这两天已经理出他常用常看的一些东西。”
“取来我瞧瞧。”
“是。”
穆青一边忙活,南怀珂一边问:“青儿,你哥哥呢?”
穆青将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下,哽咽道:“哥哥自责没有保护好峰少爷,这两天关在屋里连饭也不肯吃。”
“哥哥一不在他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