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晗大长公主还说了,庞家的长子战死了,庞雪沁身为庞将军唯一的亲生女儿。就该为庞家,留个后。
这都嫁到司空府两年整了,也没见雪沁那儿,有甚好消息传出。
若是平日里不在一处,那也就罢了。
可问题就在于,司空俊峰和庞雪沁,是都在行营里生活着的。
无奈之下,司空俊峰才在给帝媛汐道歉了之后,才与庞雪沁有了夫妻之实。哪怕他所说的话,帝媛汐在千里之外的皇城,根本就听不着。
可在多年之后,当庞雪沁把事实真相,一一同帝媛汐道来时,她还是暗自垂泪了。
季清歌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告诉帝瑾轩道:
“司空将军夫人说,她叔父能在战场上,拥护着司空大将军。可他却不爱在私底下,同司空大将军相处。
因为司空大将军品茶,端着茶杯闻香味儿。又烫杯,才……”
庞迟就在私底下跟庞雪沁抱怨,道:
“沁儿,我都跟他说了,我不爱在饮茶上浪费功夫。我,本就只是个粗人。你也晓得的,叔父我这人,字是识得一些,却是不会作诗的。
至于弹筝甚的,那是听了就头晕的。
一个男子,怎能那般的多愁善感?弹筝就弹筝吧,净弹些让人听了心里不舒坦的曲子,听来何用?”
庞雪沁委婉的劝道:“叔父,怜儿他父亲生于书香之家,自是与我们武家,有所不同的。
既然叔父不愿那般品茶,那我下回就给叔父泡花茶,或者就给叔父饮酒算了。
如此,不必泡茶浪费那么些功夫不说。关键啊,还能牛饮,又解渴不是?”
“还是沁儿懂叔父。”
庞迟一脸欣喜,道:“饮茶,自当饮花茶。香气儿浓,又提神儿。”
当然,庞雪沁并未把庞迟的话,转告给司空俊峰。不过她在讲给了帝媛汐听后,帝媛汐都忍不住笑了。问道:
“师姐,我可是听说了,庞迟将军对我很有敌意……”
庞雪沁尴尬的笑笑,道:“小师妹,你这么讲,可就是多虑了。
我那叔父平日里说话,本就嗓门大。常年行军在外,他也大大咧咧的习惯了。
说让他改,他也改不了。”
庞雪沁当时所说的话,季清歌也听到了。起初,她还以为是庞雪沁那般的回答,是在间接的宽帝媛汐的心。
可谁成想,在她自个儿见着了庞雪沁的叔父之后。才蓦地明白:
庞雪沁所言,句句属实。
因为那庞迟本就长的凶神恶煞的,往牛皮大帐门口一站,完全可以当门神辟邪。
季清歌坐在帝瑾轩怀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庞迟出生时,司空将军夫人的祖母,都有四十多岁了。
她跟她家老爷子提议,说这个孩儿来的也太晚了些。
都有近十年没生过孩儿了。
要不,就给他取名为庞迟吧?”
帝瑾轩眼底闪过一丝尴尬,道:“应该叫庞i晚。单只是迟字,不足以表达庞老夫人心中的想法。”
“哈哈。”
提到庞迟,就让季清歌记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之前,刚从帝媛汐入住的那间客房,走出来后。在经过靠近楼道口的,庞迟入住的那间客房时,是听到房内有谈话声的。
尽管声音不大,可还是隐约能听到几个字。
“沁儿,你好糊涂!”
季清歌完全听的出,庞迟说那话时,是性情分外急躁的。
本想停下脚步,多偷听几句话的。可季清歌却在瞥见了门口的守卫时,只好装做没听见,下楼了。
楼梯上的实木楼板,被驿站的将士们,给打扫的一尘不染。
季清歌穿着绣花鞋踩上去,都生怕会留下脚印儿,给影响到楼板的整洁了。
她每踩一下,脚下就会发出“蹬蹬”的响声。
由于整座驿站中入住的齐军将领们,大多都在他们自个儿的房中歇息。毕竟历经了数日的奔波,他们也感到了疲惫。
便也没谁,会在非用膳的时刻,出来串门儿。
季清歌便没理会那轻微的噪音,噙着一抹暖阳般的笑意,回到一楼客房了。
进门后,帝瑾轩温和的目光,匆匆往她身上的白色拖地长裙上一瞥。关切道:
“不冷?穿这么少。”
“呵,我怎好意思去找婉凝借衣物?”
季清歌尴尬的勾了勾唇,低声说道:“找她借,等于在间接问她要。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也都没带多的衣物出来……”
“就知道你难为情。”
帝瑾轩微微耸肩,道:“不过还好,我已经让白姑娘帮你洗了,为你晾晒了。”
“白姑娘也来了?”
先前还以为,帝瑾轩只带了凌羞月那么一位女医出来呢。原来,还带了其他人啊。
季清歌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低声问道:“白姑娘呢?”
“在颜风行隔壁住。你要寻她?”
正同季清歌拉拉家常呢,帝瑾轩就听到了一阵“嗒嗒”的沉重脚步声儿,往他入住的客房这边儿传来了。
心下还思索着,该不会是庞迟那人,来寻他了吧?
先前颜风行在他这房的雅间,就跟他提过。
“萧王殿下,我昨晚可是偷听了个真真切切的。那庞迟将军可是说了,司空大将军这般无视他家侄女庞雪沁。
也忒目中无人了。”
颜风行眼底闪过一丝暗淡,道:“我是如实禀告的,还请萧王殿下听后,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