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管好你的嘴?”
眼看都要到玉衡村了,谁不知道季墨辰是常碧翠的养子?她还开口闭口就是“常婆子”,“恶毒妇人”什么的。
显得多没涵养?
“额。”
季清歌乖乖的应了声儿。若不是她家帝债主爷提醒的话,她真还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不过她微微垂眸,伸手指了指自个儿的领子,道
“我穿着男装呢,怕甚?”
于是又“常婆子”,“常婆子”的说着,帝瑾轩都懒得提醒她了。
帝瑾轩用力一挥马鞭,“驾!”追影战马撒开马蹄子,一路往玉衡山所在的方向奔去了。
其实坐在马背上放眼望去,玉衡村一马平川,根本都没有山。所谓的玉衡山,不过就是一点小山丘而已。
骑马在俨江平原驰骋,沿着俨江行走。帝瑾轩生怕凛冽的江风吹伤了她,以衣袖为她遮挡着。
一路上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燃放爆竹的声音,以及玉衡村人们的欢笑声。
季清歌好奇,便问道“他们住进了齐军为他们建造的新房子后,还请客?请的村民?”
“嗯。”
玉衡村的民风较淳朴,哪怕受了灾,也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宴请村民。因为帮受灾的村民建房子的人,是村民,还有齐军。
而齐军是有严格的军中纪律的,不能进村民家作客。
这规矩可是训练出齐军精锐之师的季墨辰亲自订下的。所以哪怕他都死了好几年,也没谁违背这规定。
连帝瑾轩也不例外。
他领军南下,几乎每日都来玉衡村,可从来没谁见他扰民过。
骑着追影战马一路往北,很快就到达了玉衡山。据说是因为小山丘地处玉衡村,才被命名为“玉衡山”的。
季清歌是听莘绣说过,季夫人从前带着芊芊回俨城省亲时,去玉衡山采药过。还说玉衡山上就有墨霖草,只是冬天了,不好寻找。
帝瑾轩抱着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她轻灵的身躯被他放在雪地上,稳稳的站直了身子之后,她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牵走了追影战马。
走了没多远,季清歌就找到了一棵古树。她伸手轻|抚着追影战马的鬃毛,见它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便道
“追影,只好先委屈你一会儿了。我去采点药再回来找你。”
说话时,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帝债主爷。只见他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悦,牵了牵唇角,随后道
“过河就拆桥?”
刚到玉衡村,就打发他走?
帝瑾轩声音较低沉,看向她的目光,也分外的复杂。有难舍,也有不甘。
“只要你不怕追影马给人偷了,你就跟我走。”采药这事儿,她是不敢指望他的。
帝瑾轩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冷冷的道“它被偷了,本王可以寻它回来。但若是爱妃被……”
“你,太过分了!”
都不知该如何跟她家帝债主爷理论了。她一个大活人,还能被偷走?有这么笨么?
忽地又意识到他这话不对啊,仿佛是在怀疑她某些方面不够检点啊?
没好气的瞪了帝瑾轩一眼后,她将药篓背上,左手拿起小锄头,上山。
帝瑾轩见她主动伸出了右手,便拉着她手,问道“其实你都长成这样儿了,是鬼都能给你吓跑,谁还偷你?
我跟着你去,不过是怕无辜的人被你吓死,提醒他们注意安全罢了。”
“你……”
肺都要被他的话给气炸了!
季清歌用力的跺了跺脚,踩在没过小腿的山中积雪上,道“讨厌。”
帝瑾轩薄唇紧抿,不再同她理论。
这一沉默,就让他们只能听到“吱呀吱呀”的声响了。这种单调的声音,让季清歌又忍不住想和他聊天了,便问道
“帝债主爷,累不啊?”
“不。”
帝瑾轩握着她右手,低声道。
“渴么?”
“不渴,你呢?”
对于这种一问一答式的交流方式,季清歌感觉有些烦闷。她噙着一抹俏皮笑意,扬起左手的小锄头,往身旁结满了冰凌的树上敲去……
看着枝头的雪花扑籁籁落下,瞬间洒落在他的青丝上,让他成了“白头翁”的时候,她就放声大笑了。
“哈哈!”
正得意之时,一块儿足有半臂长的冰凌,险些砸落在了她头上。
眼底划过一丝尴尬,她看向帝瑾轩接在手中的长长冰凌,不禁责怪道“还不丢了,不冷?”
又没戴双手套,还要逞强?
帝瑾轩只是目光温和的看着她,不辩解,亦不懊恼。
面对如此好脾气的他,让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好了。她将锄头放下,用衣袖拂去他青丝上的雪花。
低声道“每个夜晚,你都生怕我会冻着。可我……却让你挨了冻。”
看着他白皙脖颈上都有未融化的雪花,她鼻子一酸,冰凉的泪滴便顺着眼角蔓延了。
“我身子热乎,不碍事。”帝瑾轩伸手拥抱着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
他曾经在雅间见到过一张i玉衡村的地图,虽然他没问,她也没主动讲。但他明白,那是她在求了颜风行后,颜风行画给她的。
在颜风行告诉了这个好消息给他后,他不禁感叹道
“真难为她了。”
早还在她未入宫之时,他母后就曾让人暗中打听过关于她的一切。得知她有六年未露面过,还因此怀疑过她的身世。
如今的她,是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