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阵阵暖香袭来,洛樱只觉得被他抱得发热,她动了动身体,轻声道:“元极,你先放开我。”
“……别动,阿樱,我只想抱你一会儿,再抱一会儿。”
“……”
她刚刚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或许她的回答让他失望了吧,可是除了这样的回答,她根本给不出更好的回答。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妇人悲痛的哭声,这哭声在瞬间打破了二人的静谧,卫元极气恼的皱皱眉头,正要唤福九进来,问出了什么事,就听到屋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二爷,二爷……”
“发生什么事了?”
“是云夫人,云夫人来找二爷您了?”
“……”
卫元极和洛樱齐齐一怔,云夫人是云安楠的母亲,她为何这般在门外哭泣?洛樱心中掠过一丝惊惶。
“快,你快让她进来!”
卫元极还没说话,洛樱已是急不可耐了。
平城之祸,深受其害的是平城百姓,一开始她还和云安楠保持书信联系,可是后来她的信有去无回。
她派了烈焰门的人前往平城寻找云安楠母女,以盼能将她带回长陵,只可惜云家人去楼空,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她一直为此事悬心不已,没想到今日云夫人就找到卫元极这里来了。
她甚至没有想到,她这样毫无身份的住在卫元极母亲的屋子里,还和卫元极独处一室,让外人看到会引起怎样的猜想。
她没有想到,卫元极此刻却比她冷静多了,他立刻阻止道:“慢着,福九,你让姨母到厅内等侯,我马上就来!”
不过一会儿,卫元极就过去了,一到那里,就看到了云夫人慌乱无措的搓着两手,来回踱步走着,一来他来,像似见到了救星似的,跑过来,屈膝就要跪在卫元极的面前,卫元极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姨母,你这是怎么了,安楠呢?”
云夫人哪里还有当初的娴静从容,此刻的她发丝凌乱,满面泪痕,裙角和鞋子沾满泥水,她哭着扶住他的双臂,力气之大,几乎要陷入他的肉里。
“元极啊,安楠不见了,你帮我去找找她,你帮帮我。”
“姨母莫急,安楠究竟是在哪里不见的,怎么不见的?”
她情绪激动而悲痛,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平城战乱,我和……安楠想……逃到长陵,谁曾想一出……平城,就遭遇了兵祸……安楠和我被冲散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怎么也找不到……”喉咙哽咽了一下,又哭道,“元极,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安楠她可……可是我的命根子呀。”
“姨母放心,我一定会派人去寻找安楠,你且在这里先息着,我立刻派人回去告诉大哥一声……”
“不——”云夫人听到卫元极提起卫元则,悲哀怆惶的脸色突然暗了下去,眉宇间浮起一股恼意,咬牙道,“你不用找他了!”
刚刚她去过镇国公府,姐姐说,既然元则和安楠断了,就要断的干干净净,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还说过完年元则就要和厉家的姑娘成亲了,让她千万不要拿安楠的事去烦他,省得他和厉家的姑娘生了什么不必要的嫌隙。
她听了之后心就冷了,元则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可以抛舍和安楠十几年的情份,如今又怎肯为了安楠做任何事。
虽然姐姐嘴上答应了她要帮她去寻安楠,可是她知道姐姐的性子,最是个冷心肠的人,她不过是敷衍她罢了,怎么可能真的尽心尽力的去寻找安楠,姐姐本来就不喜欢安楠。
如今,她唯一能求的只有元极了,这孩子与姐姐和元则都不同,她不管在别人的眼中他的名声有多坏,可是她知道,元极才是重情重义的那个人。
“姨母,你怎么了,难道你找过大哥了?”
不管大哥和安楠之间如何,她到底是他的亲表妹,在平城发生战乱的时候,大哥明明派人去接安楠了,只是没有接到人。
云夫人赌气道:“我可不敢去找他。”
“姨母,你可能对大哥有什么误会。”
“不,元极,我对他没有误会,姨母求你赶紧让人去找安楠,我们两人从平城逃出来的时候,她受了风寒,身上还发着热,元极……”说到这里,她万般担忧的又流出了眼泪,握住卫元则双臂的手颤抖不停,泣不成声,“我,我……”
痛到极处,再加上一路投奔而来,钱财被抢,受尽磨难,一口提没上来,昏了过去。
……
另一边。
含烟山庄。
宋亦欢安静的睡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飞扬英俊的眉宇之间,透着一种淡淡的青黑之色,本就凹陷的眼睛因为病了这些日子凹陷的更深了。
因为病着,太后特许他来含烟山庄养病,并且默许了虞凤莲来照料他,自然他答应娶秦紫桐以来,他和太后之间的母子关系缓和不少。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声音很轻很轻,宋亦欢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张美的摄人心魄的脸,来人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碗。
“凤莲……”
深陷的眼睛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冷光,声音却是异样的柔。
“殿下,该喝药了。”
虞凤莲走到他面前,看到他如此苍白憔悴,形容消瘦,好似立刻就要飞升的样子,心猛然一痛。
然后,她放下药碗,很熟练的扶起了他,将软枕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