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君轻尘目光严肃起来。
“轻尘,我知道你护着锦绣,但现在你父亲死了,我们族的长老们也死了,各族的顶梁柱都坍塌了!事到如今,我却连说一句都不能说吗?”古樱目光含泪却异常坚定的开口。
“母亲,这件事,不能怪锦儿。”君轻尘压低了声音,“我们许久未见面了,难道您不想与我说说话?”
他抬手,揽住古樱的肩膀,便要带她走开。
“轻尘。”云锦绣开口,“不必避讳,让伯母说吧。”
君族被绑在八古门的战车上,确实因轻尘和她的同窗之谊而起。
且这些年,轻尘也好,君族也好,为了云家,实在是做了许多。
如今君族惨遭大难,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古樱这般开口,已算克制了。
古樱站正了身子,看着云锦绣道:“锦绣,你这一路走来,诸多不易,可如今八古门落得这个境地,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几年,你不在八古门,整个八古门东躲西藏,不敢露面,我们都抗过来了,可最后呢?我们等来的又是什么?”
古樱只觉心都快碎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怨恨云锦绣的。
因为她,她的丈夫为整个八古门操劳不休。
她的儿子,九州四海的跑,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见不到面。
可又能怎样呢?
云锦绣会因此同她的儿子在一起吗?
君凡死了,轻尘连他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儿子魔怔了,在遇到云锦绣之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若是你换做是我,你能接受吗?”古樱眼圈一字一句的开口。
君轻尘只觉心口撕痛,他开口道:“母亲,请您不要再说了。”
“我无法接受。”云锦绣开口。
她很平静。
她这一路经历的痛苦和打击,已经多到麻木了。
古樱说的这些话,实在轻微。
她抬起眼睫,看着古樱道:“伯母若是心中痛苦,要打要罚,锦绣都不会反抗。”
她话音一出,君轻尘目光便变了。
古樱咬了咬牙道:“好,今日,我便代替那些逝去的人,来惩罚于你!”
她蓦地抬手,便向云锦绣打了过来。
只是手还未能碰到云锦绣,便被君轻尘抓住了。
君轻尘目光盯着古樱,沉声道:“母亲,事已至此,已然无力回天,您又何必让锦儿承受更多的痛苦呢?昔日中州大难,若非锦儿将八古门提供给各族,谁又能在那一场浩劫内安然无恙?便是现在,九州各地,惨遭咒尸肆虐,各大家族,皆龟缩族地不敢外出,难道只有让君族臣服青族,您才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吗?”
他语气并不严厉,亦非质问。
他只是想让母亲明白,这些过错,不能都推到锦儿一人身上。
八古门出事,最痛苦的,是锦儿啊……
古樱看着君轻尘道:“对你来说,她是无辜的,可死去的人,更是无辜!”
她只觉心力交瘁,厉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悦薇面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君轻尘道:“还不快跟过去。”
君轻尘身子未停,便快步追了过去。
看着他们走远,悦薇这才转过头,拉起云锦绣的手道:“锦绣,夫人说的话,你莫要往心里去。八古门早已不分彼此,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况,你也不想出这种事。”
云锦绣微微垂下眼睫,而后抿了抿唇道:“伯母说的并没有错,她若是能骂我一顿,我也会好受些。”
最怕的便是他们的不怪,不恨,不怨。
这份情谊,太过深厚,她怕自己承担不起。
悦薇轻声道:“你能安然回来,比什么都好。”
云锦绣看着远处道:“待伯母冷静下来,我再去向她负荆请罪,还请悦薇姐多多宽慰伯母一些。”
悦薇眼眶泛红,低声道:“我会的。只是,青族势大,你贸然回来,太危险了。”
“青族灭我族门,才是真的危险。”云锦绣目光冷沉,“悦薇姐,我们现在所在之处,正是青帝沉睡之地,只是你莫要与他们声张,免得引起恐慌。”
悦薇睁大了眼睛:“沉睡之地?”
云锦绣道:“我要出去一趟,他们若是问起,悦薇姐便说我闭关了。”
云锦绣看了一眼远处,缓声开口。
悦薇连忙拉住她道:“这,太危险了,锦绣。”
云锦绣目光微缓:“悦薇姐放心,若是眼下的情形都应付不了的话,我便不会回来了。”
她看了一眼远处热闹的人群,轻轻的握了握悦薇的手。
悦薇只得道:“好,只是千万要小心。”
云锦绣点了点头,而后身子一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是在星河。
没有了孩子的喧闹,星河异样安静。
楚梦寻正盘坐在星海岸,闭眼修炼。
云锦绣方一出现,他便睁开了眼睛。
云锦绣一顿:“怎么不进去?”
楚梦寻冷嘲道:“我对久别重逢这种戏码没兴趣。”
云锦绣无语,真是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改不了这别扭的性格啊。
她道:“我出去一下。”
楚梦寻眉头一皱,站起身道:“一起。”
以他的性格,阻止是肯定阻止不了的,云锦绣瞥了他一眼道:“别拖后腿。”
楚梦寻冷嘲:“多年不见,翅膀没硬,倒是嘴更硬了。”
云锦绣道:“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