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劲松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全身发颤。沈和看着许劲松,道:“这件事就要看太子殿下如何处理了,如果殿下不深究,瞒了皇上,或许这件事就能过去,但要是殿下深究起来,老夫也是没有办法了。”说完仰天叹口气。
许劲松抬头道:“阁老,太子殿下一向对您敬重有加,在朝中的政见和您也相通,或许太子殿下不会深究。”
沈和叹口气,无奈道:“深不深究就看太子的用意了。”
许劲松抬头道:“难道说太子殿下有别的打算?”
沈和道:“有没有老夫不知道,但是此次太子很生气这是肯定的。”忽然话锋一转道:“你之前说在那个白门胡同的那个女子与殿下关系暧昧?”
许劲松顿时来了精神道:“不仅暧昧,据卑职看来,关系绝不一般。”
沈和眉头一皱,自思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和民间女子有如此暧昧关系?”又道:“查清楚这个女子的底细了吗?”
许劲松摇摇头,道:“太子已经警告过,不许锦衣卫再靠近白门胡同。”
沈和垂首低眉,沉吟一下,道:“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到底是何人呢?”
许劲松起身,凑过来,道:“要不卑职暗中派人密查?”
沈和摇摇头,道:“现在不必,等等再说,你私自调动禁军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完,再让太子抓到你的把柄,你这颗脑袋就真的保不住了。”
许劲松不敢再言。沈和目光一亮,又道:“那犯人真的跑入白门胡同了?”
许劲松此时倒也不敢肯定了,犹如昨晚黑灯瞎火的,只见身影,不见真身,所以许劲松也不敢一口咬定,只好道:“卑职手下人看到有个身影闪入了白门胡同,但是到底躲到了什么地方,卑职也不好肯定。”
沈和脸色紧绷,怒容又起,道:“天子脚下,调动如此人力,连个乱党都没抓到,到头来你还不敢肯定,这要是太子责怪起来,你让我如何为你开脱?”
许劲松顿首,道:“那人身受重伤,想他也跑不远,只要卑职暗中留意,就一定能查到。”
沈和道:“这件事先不要着急,待老夫去探探太子的口风,然后再去处理乱党和那名神秘女子的事。”
许劲松道:“是,阁老。”
沈和摆摆手,道:“你去吧!低调一点,你锦衣卫向来不知收敛,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
许劲松唯唯诺诺的道:“卑职明白。”说完转身退出。
到了傍晚,沈和处理完内阁奏章,将奏章封好,携带着径直来到东宫。此时太子正在翻阅大理寺送上来的河南贪墨一案的卷宗。
沈和抱着奏章来到宫门外,只见李虎田安等四人手按腰刀立在门首,见沈和趋步而来,连忙上前道:“沈阁老,您怎么亲自来送奏章了?”
沈和笑眯眯的道:“本阁也是坐了一天,加上多时不见太子殿下,一来过来看看,二来活动一下筋骨。”
李虎田安将沈阁老引入殿内,朱瞻基立即放下卷宗,起身相迎,笑道:“阁老如何亲自过来?”
沈和笑道:“连殿下都如此操劳,老臣怎能怠慢?”
朱瞻基示意沈和落坐,二人施过君臣之礼,朱瞻基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完全有数,只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二人讨论了一些朝中之事。
这沈和本以为朱瞻基会主动提及锦衣卫调动九门禁军的事情,可是一番话谈下来,并不见朱瞻基主动提及一字,好像不知道一般,这让沈和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更是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朱瞻基见沈和面色犹豫不绝,笑道:“阁老好像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沈和见此情景,只好尴尬一笑,道:“那老臣就直言了。”
朱瞻基看着沈和道:“阁老请说。”
沈和微微欠身道:“想必殿下已经知道昨晚的事情了,对于这件事情,老臣深表惭愧,还请殿下责罚。”
朱瞻基一笑,道:“原来阁老是为了这件事呀!这件事阁老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沈和见朱瞻基如此,心里愈加不安,心中不禁赞叹太子的城府,一时间让自己更加被动起来。
沈和道:“锦衣卫擅自调动九门禁军,情同谋反,这件事情老臣必须要禀明皇上,让皇上定夺。”
朱瞻基见他搬出了父皇,也道:“这个就不必了,父皇龙体欠安,这些烦心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再说内阁总理朝政,沈阁老看着办就是。”
沈和道:“这是老臣的失职,理应禀明皇上,依法治罪。”
朱瞻基一笑,道:“沈阁老严重了,您也是父皇曾经的老师,你让父皇治你的罪,你让父皇情何以堪?”又道:“再说,我相信锦衣卫调动九门禁军这件事,绝对是个误会,这和沈阁老没有多大关系,最多属于偶发事件,我看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非要闹到父皇耳朵里,那么这件事情就闹大了,到时满朝文武的弹劾你沈阁老的奏章一定满天飞,到那时朝纲大乱,父皇震怒,谁都讨不了好,你说是不是呀!阁老?”朱瞻基一段话,说的沈和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心中愈加的尴尬与羞惭,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这太子真实用意和心中所想,这让沈和有些紧张。
朱瞻基微笑着看着沈和,沈和欲言又止,开口道:“可是这件事毕竟是我内阁监管不力,锦衣卫又是朝廷重器,在老臣手里出现如此失误,老臣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