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烛影抬起手来欣赏自己新作的美甲,日下义理一边交钱一边侧眼看她的神情。
她现在微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看着酒红色的指甲,没有普通女孩子那种雀跃的神情。平心而论,她长得真是漂亮,一点儿也不似穷都里走出来的姑娘。
并不是穷都没有漂亮的姑娘,而是那些姑娘漂亮是漂亮,可是就如同街边小店廉价的人造宝石一般,哗众取宠的光彩让她们更加显得廉价。这位外小姐毕竟是董事长亲生的外孙女,像极了当年风华正茂的大小姐。虽然生活环境过于粗糙让她没有自己母亲身上那种优雅坦然的气质,却也继承了□□分眉眼间的精致。
特别是那双手,在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在鱼市上卖鱼,满身鱼腥味,身上套着宽大的蓝色围裙和套袖,头上戴着廉价的发圈,但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当她摘掉粉色的塑胶手套的时候,那双白鱼一样娇嫩的小手和修剪整齐的指甲让他们马上就相信这位卖鱼的姑娘就是失落在穷都的外小姐。
金烛影看着自己的美甲,问正在收拾工具的美甲师:“如果我的指甲长长了怎么办?”
“您来这里我帮您修剪好就行了。”美甲师说道。
“免费的吗?”
日下义理听到她这么问就有些想笑了,再怎么妆点,穷都的姑娘还是穷都的姑娘,摆脱不了“免费”、“廉价”这类词语。
这个时候日下义理收到一条短信,他扫了一眼,对金烛影说:“外小姐,快到晚饭的时间,最好是快回去见一下其他少爷和小姐。另外,董事长说今天不见您了,时间他会重新安排。”
金烛影并没有表现出失落,起身穿上外套又上了车。
现在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好的时候,这么好的太阳在这种寒冷的冬季里实在难得,这家人却用巨大厚重的黑红两色的天鹅绒窗帘挡住了所有能透光的窗户,大厅的几个角落里都有信号屏蔽器和影像干扰装置以阻断里面的人和外界的联系。
温雅穿着红色天鹅绒长裙摇晃了一下酒杯,目光围着长桌扫了一遍,问:“还要继续等我们的小表妹吗?”
“老爷子特意在遗嘱里写明了她不来就不能宣读遗嘱。”坐在长桌主位右手边的温良回答。
“那如果她放弃继承遗嘱呢?”温雅旁边的温良凑过来问。
温睦眯了一下眼睛,好像嗅到了危险的气味的狐狸,但是光线很暗其他人没有看清,他慢悠悠地回答:“温良,你最好老实一点儿,如果她放弃继承遗产或者在继承人筛选结束之前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遗产继承权,老爷子的钱全都送给福利机构。”
温良立刻缩了缩头,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地表情。
温雅的手指沿着酒杯的杯沿画着圈儿,若有所思地问:“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偏袒她?听说她是离家出走的姑妈的女儿。”
“不知道,大概是老爷子已经对我们几个失望了,想要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温睦推测说。
温良发出了一声嗤笑,“我倒真不信咱们兄弟几个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她?”
温雅也笑出了声:“老爷子可真幼稚,难道继承人这种东西是商场里的清洁工,一个不行再换另一个?”
门铃响了,温良过去看了一眼,转头对另外两个人说:“是日下那个老狐狸,还领着个女孩子。”
温雅和温睦立刻知道了日下义理的来意。
“各位少爷,温雅小姐,下午好。”日下万里摘下帽子想客厅里的人行礼:“我如约把外小姐带到了。”
金烛影一进门就打量了一番这里面的每个人,一个个都长了一张祸害苍生的脸,看得她牙疼。
但她还是要装成小白兔,朝客厅里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说:“我是金烛影。”
温雅立刻迎上来,拉着她的手说:“我看的出来,你和姑妈长得一模一样!你们说是不是?”
温良马上附和,伸出大拇指说:“绝对的,果然是我们温家的血统,长得真是标志啊。”
温睦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假的一比,自己一定要清新脱俗一点展示自己的霸道总裁范儿,就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过来坐。”
金烛影脱掉了外面的黑色毛呢大衣,仆人上前接过她的衣服,帮她拉开一把椅子请她坐下。
“爷爷现在正在乡下疗养,你会去见他吗?”温雅坐在金烛影旁边,端起玻璃醒酒器皿把酒倒进金烛影面前的杯子里。
金烛影道了谢,抿了一口说:“不会的,外公没说要见我我是没机会见他的。”
这让多次要求见老爷子未果的温雅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儿,对女仆说:“我们的午饭还没好么?我都快饿死了。”
女仆鞠了个躬下去催厨房赶紧做饭。
温良凑过来问:“小妹,你在穷都做什么工作的?”
金烛影心想我们很熟吗?但是她还是保持着百合花儿一样的微笑说:“我刚毕业,学的是海洋生物,还没找工作。”
听到“海洋生物”这四个字,日下义理偷偷笑了,明明是在菜市场卖鱼,卖的还是淡水鱼,居然大言不惭说“海洋生物”,这个姑娘看来是个舌灿莲花的主儿……
不明真相的温良马上又竖起大拇指说:“生物好啊,我本来也是想学生物呢,但是碍于家族里的长辈没学成……”
温雅拆他的台说:“你上次不是说一开始想学体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