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有谁在梦里呼唤我。
有谁在梦里对我说话。
说着让我难过到心痛的话,浑身止不住冷颤。
不对,梦……?
我是不会做梦的,身为仿生机器人,身为智能ai的我……怎么可能做梦?
这是程序混乱的后果吧……博士……肖殷……我的主人……肖怎么样了?
陷入自我茫然的月忽然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月的三叔和三姨?你们家属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男子冷声呵斥道。
……等等。啥?三叔三姨???
震惊的月“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入眼是洁白的天花板,脖子有些僵硬酸痛的转动着,终于看清了不远处的情况。
“醒了?”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留下旁边两个有些尴尬的病人家属,不服气地瞪着眼睛。
然后在月有些呆愣的目光中脱口而出道:
“你没瞎真是撞了大运。”
月:“……”
这位先生,你怕不是有病吧???
劈头盖脸就对我这个病号说这种话?!就算是调出数据库,这么缺德的人似乎也很少吧?还是个历史上比较受人尊崇的医生职业。
几秒的时间,看似茫然的月已经基本搞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以眼为镜头,对比芯片当中的环境模拟,至少能够确定——
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白大褂医生看到月一副傻呆的可怜样子,“啧”了一声,不耐烦的转头,对空出的病床旁一直站着不敢靠近的护士道:
“还不过来准备拆线?你想让她右眼的绷带罩到明年?”
粉色护士服妹子身形一抖,撂下手中的东西就往这里小跑过来:
“不、不好意思,我……”
护士妹子按下病床的升降按钮,让虚弱的月能够稍微坐的舒服点。
然后抬起床上这位纤弱病人的手腕,看着上面的蓝色手环,先是安慰道:
“你叫伊月对吧,感觉还好吗?你的右眼外伤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你家属不知道为什么要拦着我们给你拆线……”
声音越来越小,听到后面仿佛像是只想让身边的患者对她们的工作表示理解。
但不通人情世故的月哪里能注意到这一点。
“伊……月?”
我什么时候改名了……
低头一瞧,蓝色手环上面赫然写着——
“伊月,女,19岁,出生日期:1999年4月1日。眼外伤专科。”
月:“……”
1999年?眼外……伤??……女???
护士正给她一点点揭开绷带,结果因为过于震惊的月不小心动了一下,三天没有揭开过的医用胶跟皮肤紧紧的粘着。
这么一撕一拽,痛感直接传达给大脑,月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装装样子——
至少要做出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地方。
于是她又稍稍向后躲了一下,左眼微微眯起,“嘶……”
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可是她临时调出来的《神经反射》和《痛觉处理常识》的学术科普书籍。
“啊、抱歉。”小护士皱紧眉头,飞快的剜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结果一旁中年男女忽然受不了的快速走过来,大喊道:
“不能给这个杂种拆掉啊!”
“……”
月茫然的想着,杂种?我可是宇宙独一无二的ai啊,特别纯正的。不杂。
但在其他人眼里,听到这番骂言的伊月,脸色更显苍白,整个人仿佛要跟床单墙壁的白色融为一体般脆弱。
但她没有哭,没有反驳,有种逆来顺受的感觉。而这更是问题关键。
普通家庭的孩子,哪里会像她这样?
在病床前看了一会已经相当十分特别烦躁的白大褂医生,直接两步上前,用宽阔的肩膀有意无意的怼了那个中年男人一下。
紧接着毫不留情的呵斥那个小护士:
“让开!”
护士手上又是一抖,这下猝不及防,月都来不及按照“教科书”上写的来模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视线中,月很清晰的看到再眼前晃动着的医生工作证上写着:
“牧知之,首席专家,眼外伤科主任,工号……”
“牧……知之?”是这样发音吧?月不太确定的嘟囔着这个有点凶巴巴的医生名字。
不好听。
还是肖殷,她主人的名字最好听。
“刚刚成年,胆子倒是挺大。”这位年轻有为就当上首席专家的医生一边快速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
“还敢直接叫我的名字?没记错的话,前几天给你做完手术清醒以后还吓得直叫。”
牧知之看着人挺冷,手上还蛮有温度的,月想到。
“头再抬起来点,低着做什么?谁能在这吃了你。”牧知之一手拿着拆线针,同时脑袋稍低,另外一个护士立刻上前来,拿着照射灯辅助。
“——别动,1,2,3……好了。”
月先是感觉到了右眼的光亮,然后就被牧知之宽厚的手掌盖住了光芒。
等到眼睛里面被抽出了什么东西之后,又过了一会,牧知之才终于收回帮她遮挡过于刺眼光亮的手。
“谢……”
“啊啊啊啊——”
月刚抬起头要向牧知之表达感谢,就被中年男女给打断了,他们大叫着,用手指着她连连后退道:
“你这个怪物!杂种!”
月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