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和杨淑妃俱是心头一凛,皇上此言,颇有降罪的意味,二人不敢造次,再次叩头请罪,不敢再多言。
而御史大夫却不顾礼部尚书和底下人的阻拦,开口问道,“臣敢问皇上,此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利眼看去,冷声道,“爱卿想要什么样的结果”话语之后颇带了几分不虞之色
御史大夫心中苦笑,这是见罪皇上了,可见这御史台的差事不好干,说是错,不说也是错正在挣扎中,他看到身边跪着的左副都御使连忙朝着他使眼色,二人之间素来相交颇深,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味。当下也不敢再耽搁,唯恐生变,躬身沉声道,“正如臣之前所说,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可大可小,但是不能轻纵一人,也断不能冤枉一人四公主素来言行端庄,进退有度,知书达理,且受教与孝智皇后身边,幼承庭训,在诸位皇女之中,最是礼数周全之人。臣以为,温文尔雅的公主是不会在朝夕之间就改了秉性,也断然不会做出此等莽撞之举。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莫使月芳仪和皇嗣含冤莫白”
这番话倒是真的说到了皇上的心头去了,眼见了皇上的脸色虽然还是那么凌冽,但是比之方才已经好了很多。
跪在地上的杨淑妃闻声后看了赵贵妃一眼,见她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仓皇失措的神色来,很是稳得住的样子,一时间倒也拿不准赵贵妃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了。
“皇上,皇后娘娘临出宫的时候,将宫务托付给了臣妾和贵妃,将宫里的孩子们交托给了各自的母妃,四公主出言顶撞皇后,皇后怒极之下按着宫规处罚公主到太和殿对着祖宗的牌位静思己过,并且让丽贵嫔照看,在两个时辰之后,请太医给四公主看看身子”杨淑妃温声说道。
皇上抬眸扫了杨淑妃一眼,“皇后自然是赏罚分明,处罚得当既如此,为何月芳仪会因四公主小产皇后将宫务托付你二人,不到一日的功夫,你二人疏忽至此,实在该罚”
杨淑妃离京噤声,不敢再多言。
“皇上,两位娘娘的疏忽不过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为何四公主在太和殿推了月芳仪,这两日并不是年节,也不用妾妃祭拜祖宗,为何月芳仪会去了那里呢”礼部尚书立即出声道,“此事是否要让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人来查明”
“不可,不管事情如何,终究是内廷之事,牵涉道天家颜面,臣妾以为旁人到底会因为涉案之人的身份的缘故而不敢过多查明,不如请皇上亲自决断”赵贵妃厉声阻止了礼部尚书,一贯的嚣张跋扈显露无疑,“这件事情却是是始料未及,事发之时,臣妾和淑妃还在娘娘的侧殿吩咐事宜,因为十月里三皇子纳妃,按着管理正在安排章程。骤然听闻之下,什么都顾不得,敢将将月芳仪接回她的月合宫去救治,可是到底因为太和殿外的台阶太高,芳仪的孩子并未抱住,且接连失子,月芳仪身子大受损伤。芳仪是臣妾宫里出来的人,臣妾命宫中侍卫将太合殿的一干人等看管住,之后和淑妃一起查问之后才知道,丽贵嫔在回宫之前曾派人将月芳仪请到了太和殿去监看四公主,但是不知道如何,二人就争执起来,结果还不等宫人靠近,四公主失手将月芳仪退下高台,伤了孩子”
礼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骤然失语,方才为四公主辩解的话,好似一场笑话一样,且看着皇上也似乎是一样的神色。
赵贵妃见了心底尤为畅快,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恨慢慢的释放出来。“臣妾也想为四公主辩解,天家的颜面要紧,这样的事情若是流传到了外面去了,皇上,皇后,臣妾等会如何被议论,其余的皇子皇女同样是面上无光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从狡辩,而且四公主自己并未否认”
皇上勃然大怒,似狂风一样将桌面上的笔墨纸砚一扫落地,砚台里的墨渍溅的满地都是。
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均未幸免赵贵妃看着自己那身茜红色宫装上的点点如墨梅盛开的墨渍,嘴角边泛起了一阵笑意,若不是地方不对,她恨不能畅快的大笑一场。
“去,将那个孽女给朕传来”皇上暴喝道,面目狰狞之色。
来福不敢耽搁,麻利的跑了出去,在门口就能听到他喝骂的声音传来。
乐阳公主府上,正院里,驸马在书房歇下了,皇一直守在二公主身边,看着她将今日的药用下之后,这才用了一小碗的甜汤。
“母后,时辰不早了,您去歇息吧”二公主道,“今日您实在不必出府的,明日回去,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皇后将碗放回韵诗手中的托盘中,淡声道,“今日还未出宫就已经是一场血雨腥风了,本宫出宫将地方疼让了给她们,也算是做了一场好事。”
“您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二公主疑惑的问道。
皇后笑了笑,语气里满是云淡风轻,“今日本宫要出宫的时候,四丫头一再的阻拦,不安好心,而且看她的表现,只怕你中毒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原本本宫是想着左右她怀了孩子,且当年贤妃也是替本宫和威远候府挡了一劫的情分上,饶了她的。可是她一再挑衅,索性就送她和赵贵妃狗咬狗,混做一团吧也好让本宫和皇儿们送快些,安安生生的过年才是”
二公主听得皇后这样说,紧张的神色松快了不少,但也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四皇妹行事倒是越发的不可捉摸,不过,阿莹有句话说的很对,人与人之间或可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