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妃起初并不愿意下嫁给我,而是听了皇上的话,来监视王府上下,是否有不臣之心。那么她陪嫁的人中,自然就有皇上的人在里面。在你二叔出行之前,就中了毒,只是中毒的日子尚欠,看不出来,后来离京之后,才去了的。而你母妃觉得此事蹊跷,才在自己的陪嫁之中查出了下毒之人,可惜于事无补了!”勇王淡声说道,又是沉重的一声叹息。
“我离京之前,曾与你母妃因此事争吵过,若是那时能明白她的心意,那些诛心之语不曾出口,她寄来的书信,都好好看了,也不至于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待我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你母妃身怀五月,只是她形销骨立,与我形同陌路。而我继位之后,诸事繁杂,并没有察觉她的不妥之处。后来她生下你之时,产后大出血,伤了身子,不能在生育。而你那儿才不足五斤,瘦巴巴的一团,可是阿华出生的时候足足八斤,我才始觉不对劲,暗自查探之后,才知道皇上囚禁她的事情。我一度怀疑你不是我的骨血,与你母妃争执之后,她竟然为我广选庶妃夫人,我大怒之下,再也不曾见她。直到你半岁的时候,她忽然请我去她的院子坐坐,她将你抱给我,含泪说你是我的骨血,当时我不信,扭头就走!”勇王说道这里,心痛难忍,不愿意再说下去了,萧琇莹也没有再问。
送走勇王之后,萧琇莹出了一趟院子,到了生母梅氏的梅苑,看着郁郁葱葱的梅树,不觉恍然。若非真心喜欢,定然不会有这样繁茂的枝桠,屋子里的摆设自她母妃离开之后,再也不曾变过,只怕也是十足的怀念。她伸手将挂在墙上的那幅卷轴,取了下来,带走。
夜色见深,如玉的月光倾斜在廊下,枝叶的影子,稀稀疏疏的落在了床前沉思的美人身上,瘦弱的身子在微风吹拂起她的衣角之时,多了几分飘逸之感。
柳妈妈推门进来,沉声道,“三爷今日下午就回了张府,这会儿功夫应该是不会来王府了!”
萧琇莹这才将画卷合上,转头看向柳妈妈,“也好,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只是我有一事尚不明,想请问妈妈。”
“县主且说!”柳妈妈道,“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母妃是不是自杀的!”萧琇莹问道,“妈妈莫要瞒我!”
柳寒烟一愣,有些释然,有些叹息,然后沉声道,“是!”
“果然!”萧琇莹眯了眯眼,“知道为什么么?”
“为了这座将她逼死的王府!想必下午的时候,勇王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县主吧!那剩下的就让奴婢来告诉你!”柳妈妈道。“其实你的出生,多多少少都慰藉了姑娘的心,那会儿你瘦弱的很,寻常乳母的奶汁只要喝了就拉肚子,所以你是姑娘亲自喂养道五个月身子强壮些了,才寻得乳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只怕那会儿姑娘就得到皇上毒杀勇王的消息了吧。那些日子,她日日抱着你在梅花树下喃喃自语,又亲自选了好几位出身官宦,但是不显达的女子为勇王庶妃,将没了生母的二公子照顾的妥妥当当,而世子那边,则是将他全部托付给了老王妃。你半岁那日,她将勇王请来,可惜勇王不过是斥责了姑娘几句转身就走了。可惜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姑娘亲手做的。那一夜,你啼哭不止,一声又一声的娘叫的人肝肠寸断,而姑娘醉酒之下,将你托付给我之后,便再也没有理会。之后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姑娘就断了气息。临终之前,将两封信交给了我,一封是给皇上的,在你差点被皇后赐死的时候,我用它救了你的命。还有一封是给你的,应该说的是你的身世。”
萧琇莹点点头,“其中说的确实是我的身世,还有母妃对父王的情谊!”
柳妈妈点点头,含了一丝笑意,“其实你的名字是周岁那年老王妃取得,而在这之前,王妃唤你小名。”
“忆深?”萧琇莹问道。
“知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不料这句诗竟然是一语成戳,注定了姑娘和王爷一辈子的情缘!”柳妈妈叹息道,“她去了之后,王爷悲痛欲绝,后来从奶嬷嬷那里知道了真相,一度想要殉情。还是老王妃抱着奄奄一息的你,才将王爷唤了回来。而你中毒,不过是皇后借了贤妃的手想要铲除异己而已。在未与五皇子成婚之时,皇后曾与姑娘交好,可惜世易时移,最后皇后竟然容不下姑娘了!好在,我早就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皇上,并且误导皇上和太后,你是皇上的女儿,这也算是对你的保护,想来你母妃是不会怪罪的!”
“不料竟然是这样的!”萧琇莹呢喃道,“今日在宫中的时候,皇叔当着五皇兄和四公主的面,承认了我是他的女儿,而我连太后宫里都没有回,直接回了勇王府。当时我差一点,就相信了皇叔说的话了!”
“罢了,这几日你就抱病在院子里养病吧,宫里那边妈妈会替你遮掩去。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那些人还想要你的命!”柳妈妈道,“下午出宫的时候,太后曾招奴婢道殿前问话,得知了四公主的事情之后,她老人家大概也猜出来了发生的事情,只托我转告县主一句话,前程往事与你无干,若是不愿意在京城之中呆着,可去锦州逍遥!”
萧琇莹点点头,“多谢妈妈为我筹谋这么多!”
柳妈妈看到她手里的画轴,从她手中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