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沁轩阁”屋内的夜无冥,俊美无双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接近痴呆的望着手上独一无二的玉佩。
往昔一幕幕扫过脑中,似乎雪儿并未远去。
十年前,那个无论他如何清冷对待,都未曾离开的少女,现在再也不会想尽办法逗他开心了。
他再也听不到,雪儿再次轻轻的呼唤,他为默儿了。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遇见雪儿时。
那年他十一岁,她十二岁。
那天雨很大,风也很大,他在一片望不尽的丛林中迷路了。
他衣着单薄,湿透的衣服,冰冷的贴在身上,因他的腿,不小心被一条毒蛇咬伤了,他虽已封住了身上的穴道,不让毒液迅速蔓延,但若不及时医治,神仙怕也救不了他。
在他快要陷入昏迷状态时,他模糊中看见一个少女,正急切的往他这边跑来。
当他再次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雪儿,那张满是笑容的脸。
她的笑容很美,很温和,让他的心莫名的感到温暖。
他与她就在照顾与被照顾中,在救赎与被救赎中,在风景如画的林中小屋生活了一个月。
她救了他,给了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可他却用尽了所有的爱来想念她。
雪儿离世已有十来天了,但他似乎还未从悲痛中苏醒过来。
“王爷。”门外上官御的声音,突兀的想了起来。
“进来。”夜无冥望着带着一脸倦容的上官御继续道道:“事情是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
“是的,王爷。”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连雪儿的死,本王都能承受着活过来,其他的事情又能对本王造成多大的影响。”
若上官御不知道雪儿对夜无冥重要性,他现在早就义无反顾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夜无冥,但现在的情况是,雪儿在夜无冥的心中,太重要了,重要的就如同他身体血液一般的存在。
雪儿的死,就已快把夜无冥逼近死亡的边缘,若再让他知道,他夜夜思念,深爱着的人,竟一直深爱着他人,这样的真相,对于他是否太过于残忍无情。
“雪儿的事情,难道要本王亲自去查吗?”夜无冥带着隐忍的怒火低暗道。
上官御的犹豫不决,让他大致也清楚,事情的真相,对于他肯定是又是重重的一击。
“王爷息怒,不知王爷可否听说过孤煞鬼医。”上官御试探道。
“听世人说过一些,传言孤煞鬼医是一个带着狰狞面具的丑陋男子,杀人如麻,神秘莫测,见过其真容的人未曾有人活过,这和雪儿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因为孤煞鬼医并不是男子,而是一名女扮男装的绝色佳人,也就是王爷您心中心心念念的雪儿,同时也是医药世家独孤家族,独孤逸的独女独孤慕雪,这件事情已在京城传遍了,世人也是在独孤家族被灭满门时才知道的。”
上官御幽幽的开口道,独孤家族被灭门的当天,他们也在场,但他们去的时候有点晚,基本上就只看见遍地的尸体,以及慌乱的人群。
上官御的回答,让夜无冥本就黯淡无光的眸子,变得更加黯淡,曾经那个天真烂漫善良的少女雪儿,这十年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人人口中惧怕的孤煞鬼医。
“雪儿和夜熙痕又有何关系。”夜无冥微闭眼眸低沉道。
“据说独孤慕雪十七岁就与夜熙痕相识相恋,曾经她的父亲独孤逸,也曾极力劝阻过,但都没有任何的用,时间一长,孤独逸也就不再阻拦,毕竟独孤慕雪是他唯一的女儿,孤独慕雪之所以会中‘无味之毒”,属下猜定与夜熙痕有着脱不了的关系,以独孤慕雪的武学造诣,其他人想杀死她,根本毫无可能,能让独孤慕雪在毫无察觉之中喝下预谋已久的‘无味之毒“,除了夜熙痕,怕再无其他人了。”
孤煞鬼医是江湖中人人都想见却又害怕见的人,上官御也曾想方设法想打探到孤煞鬼医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却一直毫无所获,孤煞鬼医就像这个世间凭空突然出现的人一样。
若不是独孤家族被灭满门,怕到死他都以为孤煞鬼医是一个带着鬼面的男子。
“夜熙痕告知天下,他也是在独孤家族被灭门当天,才知道独孤慕雪就是人人惧怕的孤煞鬼医。”上官御继续道。
“夜熙痕的话,你信吗?”
“世间怕没有人会相信,就算不相信又如何,现在已死无对证,何况对于孤煞鬼医的死,世人怕也是幸灾乐祸,又有谁去查真假,真真假假,从独孤慕雪的死开始,就变得不重要。从夜熙痕的现如今的地位,孤独慕雪定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如此得力的心腹,为何夜熙痕要痛下杀手,独孤慕雪对于夜熙痕定是信任至极,不然以夜熙痕的武学,想杀独孤慕雪根本天方夜谭,为情为权,都说不通。”
“既然为情为权都说不通,那唯一能说通的就只有一点,定是夜熙痕忌惮雪儿,忌惮到非赶尽杀绝不可。”夜无冥本就无血色的脸,现在就竟如同一张纯白的纸,毫无一丝生气,眼神也渐渐的变得空洞无光,声音也渐渐的变得嘶哑微沉。
上官御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此时极力压抑悲伤的夜无冥,他知道,说再多安慰的话,都已无用。
他慢慢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真相有两种,一种知道后如临云端,另一种却是入万丈炼狱。
而真相对于夜无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