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宇呆了一呆,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这个话题。隐昱峰的现状和处境,师父一定比他更加清楚,师父问他准备怎么办?难道是在试探他的心意?
眨了眨眼,珞宇小心道:“徒儿与他们相比,名声不显,实力浅薄,修为上还有难关等待突破,也许……此时不宜张扬?”
珞宇觉得自己委婉且准确地表达出了应有的意思,不由暗叹,他跟师父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说话不露马脚的功夫见长,不论心里有什么顾忌,嘴里都能找到一套看似无关却又貌似合理的说辞。
隐昱峰首座面色不惊,心中却很感慨。没有哪个师父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出人头地,可他从未想过,轮到自己做师父的时候,本在意气风发之年的徒弟,却生生多出诸多顾忌,根本不敢随意妄为。
若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徒弟也就算了,珞宇还偏偏也是个心思细腻、懂事明理的徒弟,弄得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
见师父未置可否,珞宇继续道:“如非必要,徒弟倒是觉得,向我们这样的水平,修行之路也只是刚刚开始,与其非要争个输赢,让赢者得意忘形,输者道心受挫,倒不如不输不赢。”
隐昱峰首座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好一个不输不赢,你觉得你能做到?”
“不比,自然就没有输赢。”珞宇说完,小心观察着师父的反应。
隐昱峰首座没有反驳,却也不完全赞同,摇头叹道:“大比真正开始,定然风起云涌,变幻莫测,参不参加恐怕也不是你说了算。而且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现在还有时间,怎么知道一个月就一定来不及?”
珞宇心中再次肯定,嗯,师父果然对他抱有盲目的自信。可他不但不敢指出,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也更加不敢辜负师父的期望。
自身修为自然是不能放松的,但珞宇也没想放弃,仍然坚持道:“不论比不比赛,徒儿都不会放松修炼,只是……宗门荣誉在前,如果有人明明是有希望的,而我们却没有尽力一试,到时留有遗憾,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没有再次拒绝,隐昱峰首座道:“你能想到宗门的荣誉,这很好。但是遥夜的问题不一定就在外物之上,若只是外物,倒还好办,但他多年来的问题都是出在推演之上……。”
珞宇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环节,忙道:“师父,您知道尘光衍天盘已经被找回来了吗?”
“什么!”以隐昱峰首座的见识都忍不住惊呼,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师父的气势一强,珞宇的脑子立刻就停止了转动,毫无掩饰地直白道:“我陪他们一起去的啊。”
“他们?”
“就是乘月、落晓和沉星。”
隐昱峰首座咬着牙齿,紧追不舍:“去哪里?”
“赤云海……”
珞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把实话都给说了出来,就只听先是嘭的一声!又是哗啦一声!隐昱峰首座身边的石桌瞬间变成了粉碎。
“吞天谷还不够!你还敢去赤云海!你是不把你师父的半条老命气没,就不肯罢休是不是?咳咳……你说!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干的!嗯?”
一阵怒吼传来!终于吓醒了茫然之中的珞宇。
不过珞宇已经形成了一套这种情况下的应变措施,想都不想,就已经扑上前去,仿佛有着一肚子的委屈似的,高声叫道:“呜呜,徒儿错了!再也不敢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师父就饶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珞宇非常熟练地蹦出一大串明显根本没过脑子的话,将隐昱峰首座气得直哆嗦,一把将他推开,“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别跟我装乖巧!你的脑子是不是缺根弦?连赤云海也敢去!”
认错求饶不好使,珞宇立刻就用上了他惯用的第二套手段——找些东西来分散师父的注意力!
可问题在于,他在赤云海并没有得到什么宝藏,只是捡回来了一个破坠子,至今也没时间研究一下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但这就是他现在的唯一救命稻草,于是珞宇立即将死马拿来当成活马医,举着坠子叫道:“师父!我在赤云海中心的领域之中找到了一个坠子,您看这是什么?”
隐昱峰首座如何看不出来,珞宇又是在以此扯偏话题。他的眼神随意一扫,伸手当空一抓,就有几道流光从屋里倏然飞来!
隐昱峰首座果然知道什么才是打击珞宇的最佳手段,他只是随手一抖,噼里啪啦!足足五块类似的碎片在地面上弹跳,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看着满地类似的碎片,珞宇顿时傻了眼,“呜呜”半天也没挤出半个字来。他哪里想到,被他视为“救命稻草”的唯一宝贝,师父居然已经有了一堆?
但是珞宇不能放弃,他连忙煞有介事般捡了起来,装作认真比对,希望能够以此找到一线“生机”。
隐昱峰首座发过脾气,也渐渐冷静下来,一道清光闪过,碎了一地的石桌瞬间恢复原状。
珞宇的余光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想师父应该不那么生气了吧?于是又讨好般凑上前来,“师父,这是什么东西的碎片啊?是不是有些价值?”
隐昱峰首座没好气道:“据说是无价之宝。”
珞宇一怔,很精准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据说”?那也就是说,它的价值只是“据说”?其实没人真正发现?
只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