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抿着嘴,可怜巴巴地问道:“真的不行吗“
白冰点点头,清流喜滋滋地点点头。
江灵垂头丧气,黯然神伤,忽然觉得屁股下一凉,就见白冰已经拿了她当坐垫的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江灵羞得满脸通红,伸手要去夺书,白冰已经拉着长调子说道:“天地玄黄。”
江灵心中咯噔一下,面有苦色接道:“宇宙洪荒。”
白冰眼神示意她写下来,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指,写下四个字。
清流在一旁嘻嘻笑着看热闹,江灵白了他一眼。
白冰的句子又似夺命的飞剑一般朝她射过来。
“云腾致雨。”
江灵的脸立刻白了几分,缓缓地将刚才写的四个字抹平,颇没底气地说道:“露,露结为霜。”
可是手指头动了动,如何也写不出那个露字。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江灵能感受到白冰正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顿时觉得手重有千金。
“会什么字,便写什么字。”
江灵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将剩下三个字写出来,白冰没有容她喘半口气,就又说道:“容止若思。”
这下子,江灵连如何接都不知道了。她捏着衣角,搓来搓去,脸上讪讪的,不敢抬头。
白冰用他那万年不变的慢吞吞的语调,说道:“清流跟我说,你这一年,学习十分刻苦。”
江灵的头又低了几分,嗫嚅道:“近日光顾着养伤,忘了温书。”
意想中的责备没有落在身上,反而觉得胳膊上搭了一个手,将她的身子板了起来。
她顺着那手的力道慢慢直起身,怯怯地看着白冰。
白冰温和地将书放到她手里,道:“过半个时辰,我再检查朗诵。”
江灵立刻从冰上跳了起来,跑到估摸着两人听不到的地方,埋头苦背。
清流望着江灵的背影,噙了笑问道:“她的以后,你如何看?”
白冰也望着江灵,道:“她,会嫁给一个少年。那少年细眉瑞凤眼,怀里有一块石头。”
清流吃了一惊。他说的少年,不就是姜少华吗?
他震惊地看着白冰,白冰却面色不变,仿佛他刚刚不过说了今日天气不错这类的话。
“你当真?她怎么会?”
白冰微微笑道:“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可?”
清流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子里灌,勉强扶住冰面才稳住身形。
“若非我明白你绝对出不了定坤阵,我险些以为你一直在观察江灵的生活。”
白冰笑意更甚,道:“见未来,知吉凶,只是本分而已。”
清流扶住额头,再问:“你当真看到她嫁给那个少年?”
白冰收起笑容,缓缓道:“我见她身披大红嫁衣,头上遮着红巾,一少年欢欢喜喜地挑开红巾,看来十分满意这门婚事。”
清流追问道:“江灵呢?”
白冰道:“她笑得不甚开心。”
清流埋首在双手中,叹了叹气,道:“那便是了。”
白冰饶有趣味地问道:“看来你将我嘱托的事办得十分妥帖。”
清流从手中抬起头来,正了正衣襟,暗自感叹白冰的道行又高了些。明明心知肚明,还能端着笑,说出这么些仿佛与己无关的话。
清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道:“说来我并未出多少气力。那少年早就对江灵有心,若是无人阻挠,他会向江灵提亲便是早晚的事。”
白冰“哦”一声,神色越发淡然了,甚至喃喃一句:“下次若是你能带些茶具和粗茶过来,你我二人品茗闲话,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清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乐趣?那只是湖仙白冰的乐趣吧!
白冰见清流面色不善,终于说了一句火药味不浓的话来。
“命也,顺其自然才是正理。”
清流怔了怔,脸色浮出一抹笑意,道:“看来你真得想开了,可喜可贺。”说着还朝他拱拱手。
白冰颔首回礼,清流笑意更深,便也觉得两人干坐着说话实在不雅,有茶有酒才快活。
趁着白冰心情大好,清流不怕死地低头凑了过去,问道:“我这些年来,一直十分好奇,究竟是犯了何种大事,才会把你这尊神仙压到我小小的五方山边?”
白冰并未回话,悠悠说道:“江灵,书看的如何?”
话音不高,可是因为加了法术的缘故,让人听起来十分绵长,仿佛回声一般,不可断绝。
江灵慌地手中不稳,将书掉在冰上,又赶紧捡起来快速扫了几眼,才小跑着到了白冰身边,低声回道:“差不多了。”
“弦歌酒宴。”
江灵略微一想,接道:“接杯举殇。”
清流自讨没趣,听了几句,便觉得无聊至极,摆摆手,先行离去了。
日来夜往,冬雪落了又消,时光悠悠间便晃过一个月。
周云生和辜风临二人站在江宅门口,江老爷一家人都站在门边,恭送几位仙师。
吴不群的伤依旧没有起色。他躺在一张十分软滑的毯子上,全身被斗篷藏得严严实实。
周云生面色复杂地看着吴不群,心中叹道,那日偶遇吴师兄,谁曾想会有今日遭遇?
虽然吴师兄的处事让他多有看不惯的地方,不过对他这个同门师弟,还算是颇为照顾。
周云生心软,不忍心丢下吴师兄自己回师门疗伤,这才耽误了这些时日,等着吴不群的伤情稳定了,才动身离开。
辜风临得知他的打算后,并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