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姜少华在内,一共有四个男人不见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男子。
明山村人心惶惶,鸡飞狗跳。有的说要去报官,有的说要去请道士,有的说要再去找找。人们各行各事,忙忙碌碌,没有人注意到,村里来了个与众不同的外人。
清流去而复返,还带了一棵人参,说要赠与姜大夫。
然而赠药是假,看江灵倒是真得。
他看了江灵出来,对姜大夫又是一通道谢。
江灵呼吸平稳,面色正常,脉象平和,想来不久就能醒过来了。这一切,自然离不开姜大夫的细心照料。
可是姜大夫神色惶惶,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仍然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清流忍不住出声询问,姜大夫喟叹几声,缓缓道出真相,原来是姜少华不见了。不仅如此,村里还接连有几个人都失踪了。
清流大惊,难道这山野之间,又有什么精怪出现了不成?
他宽慰了姜大夫几句,就匆匆赶往五方山,打算带几个狐族人遍寻五方山,寻找有没有姜少华的踪迹。
有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他们一路径直往静湖而去。许是青天白日,对鬼怪的惧怕少了几分,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昨日看到五方山上有异光的地方。又往前走了几箭之地,突然有人惊呼一声,“那里有东西!”
路边的荒草从里,一块白色丝帕盖在了草叶上,正随着西北风飘来荡去。
他们赶紧捡了来看,只见丝帕上绣了一对戏水鸳鸯,不过被血渍污了,只留下一个鸳鸯。右下角还绣了一个字的模样,不过谁也不认识。
丝帕上的血让人们心惊。不过,丝帕向来是女人们才用的东西,和失踪的男人们没什么关系。
大宝凑上前来,先望见那一方手帕,又望见下面的字,铁色顿时灰了一层。
大宝隐约记得,那个字好像是牛。
大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日他去找大牛,想搭伙趁农闲时节到县里找点零工干干,却凑巧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左看右看,又放到鼻子下闻,满脸欢喜之色。他突然唤了一声大牛,大牛慌忙把布藏在了怀里。
那日看到的布,会不会就是这块呢?
大宝赶忙抢了丝帕往明山村里跑,回头遥遥喊了一句,“我回去问问有没有人认识!”
他费了吃奶的力气,夺命般往回跑。进了村,也顾不得喘平了气,就拿着丝帕到各家各户前敲门询问,诉说原委。到了珍珠家时,珍珠一看到那方沾了血的丝帕就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给她灌了凉水,又顺了顺气,她才醒了过来。
生死关头,她不能再隐瞒,捧着手帕,哭着说道:“这是我给大牛哥的,他怎么样了?”
大宝瘫坐在地上,一下子没了主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静湖边上与众人汇合,诉说丝帕的事。
“大牛,可能出事了!咱们不能再等了!大牛肯定是被妖怪抓走了!报官!快去报官!”
众人纷纷回村,商量着由谁去报官,该如何说。
早有江老爷家的管家江强候在村口,看到众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回村的大道上,便奔上前去,询问结果。
得知可能是鬼怪抓了江富,江强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赶紧回到江宅,将消息禀报给江老爷。
江老爷躺在榻上,虽然没有发热的现象,额头上却搭了一块凉巾,似乎这样就能使神志清醒。可实际上,他已经头脑昏昏,只剩下一个架子了。
江老爷坐起来,眼下挂了两个大眼袋,一夜未睡的他,现在看起来十分苍老。
他示意江强走到榻前来,将手重重地放在江强肩膀上,沉声嘱咐道:“江强,小少爷的事,就交托给你了。一定要把小少爷找回来,钱资不计,只要能找回来。”
江老爷眼睛一酸,强撑着道:“如何安排,由你便宜行事即可。”
江强眼眶一湿,重重扣首道:“少爷是江强看着长大的,江强自当尽力将少爷找回。请老爷放心!”
江老爷虚扶他一把,他赶紧爬起来,向江老爷再次揖了揖,转身退到了室外。
他扬手招过一个下人,道:“快去将宅子里跑得最快的马牵到门口,再备纹银五十两交给我。”
他要去县里报官。又怕衙役怠慢,只好多备钱资,请他们尽快派人来寻找江富。
下人的手脚很利索,不出一刻就备好了东西。他翻身上马,背好装满纹银的褡裢,又把一把粗制的长剑挂在马鞍一侧,对着下人嘱咐道:“老爷与夫人身体皆不适,你们好好照料。若是我今天没有回来,必定是遭遇不测。到时请老爷再请人去县里报官。”
下人一愣,想着江强难道要捐款潜逃?可是一件他神色凛然,坚毅又带有悲色的样子,又不像了。
江强一夹马肚,马儿迅速地奔跑起来,消失在村中大道上。
此去县里,路上要经过不少荒野之地。他身负重金,又是独行,万一碰上了劫匪,就像靶子一样无所招架。
罢了,情况紧急,根本没有转寰的机会。他江强受江老爷的恩惠有二十载,纵使因为此事命丧野地,也算是报恩了吧!
想到此节,江强马鞭一扬,马儿立刻四腿齐发力,飞快地奔跑起来,转眼间已经跑出半里外了。
他路过一个村落,眼前便显出一片荒野与闲田分类的地方。再往前走了半里路,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